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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了笨蛋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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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梨瓷原本还想要像士人那样行一个拱手礼,但苦于自己手中抱着箱子,只好狼狈地点了点头。
      隋延看了一眼瘦弱得像是一只小鸡仔似的梨瓷,又看了一眼她和丫鬟合抱着精美雕花的檀木箱子,面露几分不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就罢了,站在书院外面,还跟着丫鬟拉拉扯扯的,实在是不成体统。
      他轻蔑地笑了笑,因他皮肤微黑,那口牙便白得炫目了。
      梨瓷不明所以,也跟着笑了出来,十分友好地同他问候道:“隋公子。”
      ……隋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人长得白白嫩嫩也就罢了,连声音也像个娘们儿,实在是不像话。
      绣春赶紧道:“这位公子,这里是我家……公子奉长辈之命带给山长的东西,能否帮忙将此物运送进去,我们愿意支付酬金。”
      听闻此言,隋延已经看出了这多半是自己没什么本事,靠着和山长沾亲带故勉强混进书院,只会溜须拍马送礼的公子哥儿,面露讥色,“抱歉,在下还有急事,只能勉强公子自己搬了。”
      绣春不免有些着急起来,正要再说,梨瓷低声安慰道:“不妨事,我自己也能搬动的,大不了就是慢些,总能送到的。”
      绣春只好松了手,目送小姐慢慢挪步进了书院,她面露焦急之色,一个劲儿地道:“公子,您慢些走,实在不行,就差人同山长说,千万不要勉强啊!”
      梨瓷紧紧抱着箱子,分不出力气来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向书院里边走去,一个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一个怀抱重物,步履维艰。
      “你倒是走快点呀,”隋延走到门廊前,一边催促,一边嗤笑道:“这送东西的人不少,光明正大送到书院里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梨瓷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搬箱子了,哪里还有功夫回应,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咬着唇不说话,小步小步地向前挪去。
      好不容易也走到门廊前,她实在是没力气了,将木箱往地上一放,坐在上面歇气儿,她左右看了看,现在才不过行至庭院内,四周静悄悄的,也个人影也无。
      “”见梨瓷许久都未跟上,隋延不得不折返回来,仍旧没个好声气,“怎么,贵公子没力气了?我还有急事呢……”
      他响亮的大嗓门不自觉小了下来。
      梨瓷仍旧抿着唇,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却只是强忍着委屈,小声道:“你、你等等我。”
      隋延色厉内荏道:“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告诉你,我还有急事,绝不可能替你搬箱子!”
      “好,”梨瓷尽量压着嗓子,语气却还是软绵绵的,“隋公子愿意替我引路,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我现在实在没力气了,拜托你等等我。”
      不知怎的,隋延回过神来的时候,箱子已经抱在自己手里了。
      这人好像会下蛊!
      事已至此,他只好硬邦邦说道:“算了!这箱子这么轻,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搬一段路吧,到了前院,你就自己搬!”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以后应该还有一更
      第41章 第41章
      足足比成年男子三分之一还高的木箱,落在天生神力的隋延手中,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被稳稳当当地举了起来。
      他一边随意地将木箱扛在肩头,一边嘱咐道:“你走快点,别又让我等你。”
      梨瓷乖巧地点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像是紧跟着母鸡的小鸡崽,好奇地打听,“此处离山长的院子还有多远啊?”
      清风吹来周黎身上的香气,像是夏日橘园里的橙花,书院里也有不少敷粉熏香的贵公子,但这样清新自然的香气,他还是第一次闻见。
      “还早呢,”隋延有些不自在地加快了步伐,嘴上嫌弃道:“你是新来的么,连这也不知道?”
      “嗯……”梨瓷含糊地拖了一声,终于想出好借口,“而且我也没去过山长的院子。”
      隋延勉强解释了一句,“还远着呢,山长的院子在后院,那里清净。”
      只是这人怎么才来就惦记着送礼。
      他扭脸看了一眼肩上的箱子,皱了皱眉,又恶声恶气道:“你既然来了书院,就要守书院的规矩,以后不许用那种眼神看人!”
      梨瓷侧眸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哪种眼神啊?”
      原本纤细的柳叶眉被绣春特意用炭笔描得粗直而有力,落在女子身上还称得上英气十足,落在男子身上,便只觉得此人单纯而无害。
      隋延看得略一愣神,不自觉就跨过了前院的门槛,又赶紧扭过头去,“就是这种眼神!”
      “哦,好,”梨瓷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又看了看眼前的院子,提醒道:“前院是不是已经过了,多谢隋公子替我搬了这么远,你若是有急事的话,剩下的便由我自己来吧。”
      “……算了,”隋延用另一只手敲了敲脑袋,勉为其难道:“我想起来那件事也不是很急,看在你初来乍到,又是同窗一场,就替你搬到山长那里吧。”
      梨瓷不自觉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刚要说一句“这真是太好了”,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轻咳了一声,改口道:“那便多谢兄台了,只是这箱子很重,兄台若是觉得累了,我们就换换。”
      隋延却像是炫耀似的将箱子在空中一抛,轻易地就换了个手,“明明就很轻嘛,是你的力气太小了。”
      梨瓷眨了眨眼,由衷赞叹道:“兄台好厉害!”
      “那是自然,”隋延被她一夸,神情又好看了一点,但看到她的表情,又将脸扭了过去,道:“少废话,走吧。”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穿过碑廊,步入偏门,来到了讲堂外。
      听着耳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又虚心请教道:“若是方便的话,还请隋公子再与我说说,书院里还有哪些规矩,也免得我无意冒犯了。”
      ……周山长讲究因材施教,待人十分宽厚,连他这样的粗人都收进书院来了,哪里有什么规矩。
      但隋延还是板着脸道:“也不许像刚才那样笑。”
      “书院的规矩这么多么,”梨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轻声道:“山长未免也太严格了吧?”
      “读书自然是要守规矩的,”隋延只觉得天气更热了,用空着的手对着脸扇了扇风,“对了,你最好还少说话。”
      梨瓷闭着嘴巴,从腰间抽出方才备着的折扇,递到隋延手边。
      ……“也不用!”
      隋延的脸更红了,好在他肤色深,也无人看得出。
      两人行至琴院拐角处,一个赶着去上课的学子抱着琴匆匆跑来,古琴与木箱撞了个正着,“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那学子连忙蹲下身去将琴抱起来,只见琴弦已经断裂了,琴身也裂开了一小道细缝。
      学子气道:“你怎么走路的!”
      隋延也不甘示弱:“明明是你自己不长眼!”
      “我不长眼,你也不长眼吗?”那学子趾高气扬道:“我这张琴是齐崖大师所制,你这样的乡野小子,弄坏了赔得起吗?”
      “什么奇牙奇眼睛的,”隋延的声调一点也不比他低,“你撞坏了我的箱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放轻力道将箱子放下,转头看着梨瓷,“你这箱子里是什么,可经得起撞?”
      其实梨瓷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但听隋延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点点头,决定也打开看看。
      隋延放轻力道将木箱放下,好在箱子也没有上锁,轻易便打开了,里面是满满一箱古籍,打头的第一本便是一册名家所书的《临黄庭经》手卷。
      他在书院这两年,也还算长了些见识,虽然不会弹琴,但字总是识得的。
      隋延僵硬地眨了眨眼睛,好消息:箱子里的东西比那破琴值钱多了;坏消息:也比那破琴经撞多了。
      梨瓷见状从中打了个圆场,“罢了罢了,这位公子,你这张琴多少钱,我赔给你便是。”
      那学子将梨瓷上下打量一番,只觉得是个小白脸,狮子大开口道:“怎么也得值个八百两银子吧。”
      梨瓷也看不出琴的价钱,见他这样说了,就在荷包里找了找,递出去一张银票,很诚恳地道:“这里是一千两,上面有梨记钱庄的印鉴,拿去任何一个钱庄都可以兑钱的。”
      这人怎么随手就能掏出来
      隋延可不愿吃这个亏,不等那学子接过,就抽走那张银票,又递还到梨瓷手里,“周黎,你看清楚了,明明我们好端端在走路,是他赶着上琴课,才着急忙慌撞上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那我的琴被撞坏了,找谁说理去?”眼见到手的银票飞走了,那学子也着急起来,“人家愿意给钱,关你什么事!”
      “哼,”隋延将木箱合上,懒得和他掰扯,“我劝你最好识相,别想在你爷爷面前讹人!”
      “不许走!”那学子将琴一横,挡在他们面前,他又将两人打量一番,口不择言起来,“他的钱关你什么事,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我看莫不是断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