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中了笨蛋美人计

  • 阅读设置
    第18章
      
      梨瓷又诚心求教,“那他什么时候会非我不可呢?”
      邱掌柜倒是十分乐观,“我观谢公子的反应,应当已经有所动容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凭借小姐的才……财貌,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
      已过申时,南玄在书院门口久候,仍未见世子身影,找遍了书院内的讲堂,最后在藏书楼旁的静室找到了。
      静室里没有旁人,自家世子正垂眼看着桌上四只木匣,面上有金光浮动。
      南玄正疑心自己是否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木匣里装的是什么,立刻大惊失色,“这这这……世……公子,这是什么啊?”
      谢枕川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和修养已经被梨瓷的反复无常、莫名其妙消耗殆尽了。
      他语气微愠,“俗物。”
      南玄走近了些,近距离感受这“俗物”所带来的震撼,他看着纯金镂雕的龙凤呈祥、宝石贴片的凤戏牡丹图、金绿猫眼石的连理枝,不由得叹道:“这么大的手笔,京中权贵下聘也未必有此阵仗了。”
      谢枕川凉凉扫他一眼,南玄立刻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我是说,下聘彩礼也不及此物俗气。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广成伯府,梨瓷所赠。”
      “不愧是梨家千金,出手就是大方,”南玄喃喃道:“上次她在净明寺,一尊菩萨便捐了两万两雪花银,这几匣子,估计只多不少。公子,她不会是把你当菩萨,搁这儿发宏愿来了吧?”
      谢枕川微微勾了勾唇,眸中珠辉玉映,“真当我是什么善男信女了。”
      他声音转而一凛,冷声道:“把东西拿好,回去问个清楚,若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当贿银处置。”
      南玄点头称是,仍旧用那粗布将四个木匣打包好,往上一拎——没拎动,他立刻汗流浃背了。
      这几百斤重的东西,他要怎么拿好啊?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绣春:小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什么意思啊?
      梨瓷(胡说八道):“精诚”,就是真诚;“金石”,就是黄金和珠宝。意思就是想要自己的真诚到达想去的地方,就要用黄金和珠宝开路。
      绣春:那邱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梨瓷(思考片刻):以后还要多送点。
      第15章 归还
      ◎是谁教你这样大手大脚地给别人花钱的?◎
      送走了邱掌柜,梨瓷满心欢心地等着谢徵哥哥来还礼,可直至日落,也未等来人。
      绣春劝道:“许是临时有事耽误了,小姐要不还是先用膳吧,别饿坏了身子。”
      天大地大自然是吃饭最大,梨瓷点点头,嘱咐道:“我今晚想吃鸡煲翅。”
      因为梨瓷常年要煎药、要忌口,嘉禾苑内有自己的小厨房,她在广成伯府领的例银勉强也就能够用来维持小厨房运转,食材采买都要另从梨家的铺子里记账。
      花钱也有花钱的好处,除了薛神医规定的忌口之外,梨瓷想吃什么基本上都能满足。
      绣春面露难色,“小姐,小厨房今日去采买的人说,您昨日已经把钱都花光了,这个月铺子里都不能记账了。”
      梨瓷这才体会到烽火戏诸侯的严重后果,她垂着脑袋,语气失落,“那算了,有什么吃什么吧。”
      好在小厨房的师傅厨艺过硬,硬生生在现有的食材和梨瓷有限的食谱里挑出了三菜一汤,凑够了今日的晚膳。
      梨瓷坐在饭厅里慢慢等,只是晚膳还未端来,外面已经传来了通传声,“小姐,谢公子来了。”
      听到门外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她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连蹦带跳迎了出去,“谢徵哥哥,你今日怎么回得这样晚?看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吗?”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走来,谢枕川面带倦色,甚至比初来应天那日更甚。
      “托你的福,”他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身上带着这样贵‘重’的东西,的确是有些举步维艰。”
      他说完这句话,南玄才气喘吁吁地从院门处挤进来,擦了擦一脑门的汗,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背上的包裹放下。
      谢枕川接过包裹,不轻不重地放在桌案上,“物归原主,你最好确认一下。”
      ……梨瓷这才发现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她连那枚砚台都拿不动,这两人不会是自己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徒步从小椽山上下来的吧?
      她没好意思去看那堆金子,抬起头期期艾艾问,“谢徵哥哥不喜欢吗?”
      她话音刚落,南玄立刻腰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屏息和绣春一起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双清透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只是细白的手指绞在一起,暴露了她内心的期待。
      谢枕川不留情面道:“华而不实。”
      梨瓷的眼睫迅速地垂了下去,轻轻眨了一下,像是扇动羽翼划破水面的玄鸟,漾出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她低着头,那片水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雨了。
      谢枕川停顿片刻,又勉强道:“不适合我,而且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南玄又悄悄地开始呼吸了,也不知世子还记不记得自己今晚是要来此地“问个清楚”的。
      谢枕川好像真的忘了,只是将四只漆金檀木盒依次打开,展示里面的东西的确动都没有动过,完璧归赵。
      梨瓷看都没看,还在契而不舍地追问,“那谢徵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谢枕川自然不会给她腐化自己的机会,“什么也不用。”
      他避而不答,又吃准梨瓷不会说谎,拿出兄长教导妹妹的语气,循循善诱道:“这套文房四宝所费不菲,谁给你的钱,又是谁教你这样大手大脚地给别人花钱的?”
      “是自己的钱,我自己的主意,”梨瓷果然老老实实交代了,又努力为自己辩解道:“可谢徵哥哥也不是别人呀。”
      她声音清甜,语气坦荡,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了。
      谢枕川呼吸微微一滞,并未再深究原因,很快又平静道:“财不露白,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噢,”梨瓷嘟囔了一声,抿着唇,小声自言自语,“明明花掉了我全部的钱送的礼物,结果都不给我机会,也不能提那件事。”
      她声音太小,谢枕川只听清了“明明花掉了我全部的钱”这一句,但也能听得出来她语气无比失落。
      他笃定梨瓷没有这样高深的演技,而且此事虽有些离谱,但若说是她所为,他又觉得不足为奇了。
      谢枕川眼里的笑意转深,语带调侃,“阿瓷的钱还是自己留着罢,我若是不还给你,下个月岂不是要吃酱菜了?”
      这下算是踩到她的尾巴了,梨瓷下意识反驳,“才不会呢。”
      只是这个月就说不准了。
      她开始认真地思考,如果真的要吃酱菜的话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薛神医准不准她吃桂花蜜瓜,甜酱长生果儿呢?
      梨瓷脸颊慢慢发红,但还在努力硬撑,“不会的,我有钱,我一晚上吃八个菜呢。”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似的,小厨房赶在这个档口送来了晚膳。
      一道干银鱼,一道银苗菜,一道八宝豆腐,一道蓉玉节炖骨汤,数量上只有“八个菜”的一半,份量也都是小小一碗,盛在珐琅彩鎏金花口碗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谢枕川轻挑了下眉,确定她方才那句“花掉了全部的钱”不是夸张,唇边弧度更深了。
      他慢条斯理道:“今日赶路匆忙,还未来得及用饭,若是方便的话,可否留在阿瓷这里用个便饭?”
      “哦……好。”梨瓷干巴巴地应道。
      她还在愁眉苦脸地想怎么圆场,绣春已经很有眼色地大声道:“奴婢去小厨房催菜。”
      说得好!
      梨瓷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她,又画蛇添足道:“随便做点什么,不用忌口的也行。”
      这一句话已经暴露了事实,梨瓷还浑然未觉,脊背挺得直直的,理直气壮地夹了一条小银鱼放到自己碗里。
      都已经沦落到要吃干制银鱼了。
      谢枕川扫了一眼桌上饭食,难得心善一回,没去抢她的菜,伸手舀了一勺蓉玉节炖骨汤。
      小厨房也很给力,用其余的食材炒了几个梨瓷吃不了或者不爱吃的菜,快速地端上桌了。
      梨瓷认真吃饭的间隙,偷偷看了谢枕川一眼,他似乎对先前的菜都不太感兴趣,只动手夹了后端上来的那几个菜。
      虽然家道中落,他的吃相仍然十分优雅,修长的手指持握着玉箸,动作轻敏而细致,无论是盛汤还是吃饭,从始至终未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食毕,谢枕川起身与梨瓷告辞,回了自己的方泽院。
      北铭拿着厚厚一叠卷宗,兴奋地在书房里踱步,见大人回来了,立刻邀功道:“大人,此案有重大进展。”
      辛苦了一天,南玄已经听不得这个“重”字,几乎没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