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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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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含雪 第211节
      珩帝:“那么小的孩子,鬼分得清。”
      “不过,朕倒是听到邺帝抱那小孩,说的是:朕的青凰太子,未来是唯一的帝国之主。”
      “那既是男儿了吧。”
      “而且,若说要驾驭前朝那些旧人,让谢后的心腹们死心塌地为之谋划,男儿比女儿容易得多。”
      “若是女儿,她会考虑更周全,处处为女儿保护,毕竟是那么小的女孩,置身复国大业中,不知要面对多少凶险,要被多少人觊觎,还不如藏匿起来安享余生,或者在背地谋划。”
      这是世人固有的想法,但珩帝多疑,并不敢轻视别的可能,所以一方面对言似卿下手,一方面调查他人。
      “玉玺绝对存在,她亲口承认过,甚至以此逼迫我放那孩子一马,虽是当时的谈判策略,可她不会在独女的安危上虚张声势,万一败露就是死。”
      他还是好奇,玉玺到底能被藏在哪里,又有谁知道它的踪迹。
      言似卿真不知道?他怀疑错了?
      可她身边确实没有前朝旧人,查了又查。
      干干净净。
      哪怕是这些年的经商往来,用的也都是干净人,没有前朝牵扯。
      再怀疑,再调查,显得他无理取闹了。
      今日一切就让他颇为无趣,让小辈看了笑话似的。
      如果谢后那女人还在,怕是又会嘲笑他。
      ——————
      珩帝不知魏听钟在回想过去,他也有些走神低落。
      低声问:“如果我与她的孩子长大,你说是了尘那样的,还是像言似卿这样的?”
      魏听钟垂首。
      “一定是最好的。”
      珩帝也踱步走向门口。
      “听说言似卿那女儿非常聪慧可爱,没准像那样的。”
      他这话莫名其妙。
      如果言似卿是青凰,那也不是他的血脉,如果她不是,孩子也不可能是谢后的血脉。
      说到底,历史是残酷的,死的终究死了。
      帝王真正想要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收网吧。”
      既要把那小孩弄来长安最后确定一次。
      也要双管齐下,确定另一边的内情。
      言似卿确实没说错——帝王,不能被人借刀杀人。
      ——————
      王府。
      门窗紧闭,言似卿在给蒋晦手掌上药。
      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蒋晦也保持沉默,直到包扎好,药味藏在棉纱内,血腥味被压住了。
      蒋晦看着她,“生气了吗?”
      “气我不听你的,非要过去.....”
      “你有自信,即便没有我,你也能全身而退。”
      “或者,你也做好了死在那边的准备。”
      “你并不希望我介入你的生死。”
      言似卿抬头,眉眼温润,“生气的是你。”
      蒋晦:“我没有。”
      言似卿:“那你非要这么问我?”
      “看不出来我会心疼你?”
      “还是以为我铁石心肠?”
      蒋晦一时安静,但眼底慢慢红了,另一只手揽了她的腰身。
      “我以为....你只是逼不得已才妥协。”
      “是不是我也不要紧。”
      言似卿安静些会,“与你成婚,确实如此。”
      实话好难听,她都不打算骗她。
      蒋晦气馁,恹恹的,正要松开她问一些内情,还确定将来打算。
      结果这人俯首吻他额头,温柔细腻。
      “但我不会与他人那般寻欢作乐,悖逆礼数。”
      “赤麟殿下,你好像对你的风采一无所知。”
      “也高估我了。”
      蒋晦错愕后,难忍心头悸动,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之前要问她什么了,也忘了跟她对峙将来打算,要她给一个结果。
      脑子都烧起来了。
      欢喜压住了一切理智。
      将她拉坐到腿上,在怀里,亲吻她的脖颈。
      “你.....”
      言似卿任由他亲昵冒犯,抚了他的脸颊,在喘息中,低低一叹。
      “别问了好么,解释不清,你我之间也不是非要寻根问底。”
      “说多了,对谁都没好处。”
      “一步步走到最后。”
      “自有结果。”
      蒋晦没说话,因为根本耐不住这般温柔退让的她。
      屋内一时安静。
      言似卿安抚好他,准备起身收拾药箱。
      但。
      又被拉回去了。
      过了一会,屋内有低低言语。
      “你的手有伤,别闹....”
      “是你开头的,难道不该有结果?”
      “欲情故纵而已,殿下,你没有情趣吗.....”
      “什么情趣不情趣,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冷淡不理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海富贵.....言似卿,你来....你自己掌握结果,一个我还不够你玩吗......他们岂能跟我比?”
      “......”
      说好的克制,明日复明日。
      衣物散落一地,还是白日,颠倒恣意,缭乱非常。
      单薄的红被在雪白之上随之动荡摇晃,最后滑落。
      最后又盖上。
      峰峦纵雾,云雨之像。
      等结束,言似卿早已疲惫睡去,蒋晦还醒着,看着怀里的娇柔,又看了看掌心微透血红的伤口,不觉得痛,只是有点恍惚。
      ——她都肯用这种法子来麻痹我,想来是做好了最坏打算。
      想到院子外布置的弓箭队。
      蒋晦眼底满是冷意。
      他不能坐以待毙。
      三日后,言似卿去大理寺归还书籍,顺便为那无耻师徒的事做个供词,只因李家那破事儿已经查出结果了——有些案子就是这样,不是查不出结果,是要看值不值得查,是谁要结果。
      但凡动静大,压迫大,案子就查得很快。
      真相也只是真相。
      自古如此,言似卿早知道结果,过去露个面,也算是为事发地的苦主们撑个腰,案子定得快,李氏那些罪人才会死得快。
      不过,她才办完事,准备离开,走过甬道,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偏头看去,前面停尸房人头攒动。
      “殿下。”
      “殿下,里面有恐怖,您....”
      简无良在里面得知她来,喊人退开了,嘴里嘟囔着:“她什么没见过,人皮灯笼都见过了。”
      言似卿确实见过许多恐怖尸身,但眉眼一撩,瞧见新收纳而来的尸身,还是愣了下。
      “野兽啃食过么?”
      李鱼跟简无良这些大理寺旧人都在看尸,似乎为这案子动用了不少人。
      那自然不是一般的案子,也绝不是野兽啃食。
      言似卿瞥了一眼,确定只是一具尸体,已经被啃得惨不忍睹。
      一般这种尸身即便被当地人发现,也会先报府衙,以失踪跟野兽杀人处置,送到大理寺来,就说明要么确定人为凶杀,要么是关联别的案子,有悬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