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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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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含雪 第183节
      ——————
      宫门口,怀渲还是没忍住。
      “言大人,你确定要去大食国吗?”
      “其实也可有其他法子。”
      现在消息满天飞。
      她是凭着判断来宫内找人的。
      找到了,送出去,也算跟宴王前后接力,但她没办法阻拦未来。
      言似卿的境遇好像被锁死了。
      怀渲其实心里不太舒服——她看到了同为女子的对方如何光彩照人,力挽狂澜。
      又看到了对方的孤立无援。
      而逼迫对方的,就是自己的父王跟所谓的新兄弟。
      朝廷上下对此沉默。
      其中包括许多在温泉别庄被言似卿救下性命的人。
      一如对应上了那天晚上詹天理入骨的反问:若是,有天,她如此,你们又如何?
      自古恶人更懂人心之恶。
      多可笑。
      哪怕是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啊。
      言似卿在马车边上,雨已经停了,但天地还是一片潮湿,地面都湿哒哒的,积水从宫内缓缓流出,沿着自古顶级工匠们设计把脏污的水体送入地下。
      她原本走神,被问后,回神。
      没人愿意远离故土,那是最坏的选择。
      但她还是会这么选。
      “嗯,大食国的使臣应该很快会来。”
      “殿下不必为我难过。”
      “天下巨大,我本就是商人,能通达经济,广贸四野,也很好。”
      “何况,海富贵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从未有过其他选择。”
      怀渲犹豫,但还是很笃定,“那赤麟呢?你,为什么不做别的选择。”
      女人更懂女人。
      她看得出什么是真心,什么是隐忍。
      想要,才需要忍。
      才需要克制。
      言似卿缄默,后微笑。
      “若是已经选择过的结果。”
      “那就不需要惋惜。”
      “也希望殿下能帮我堵住一些消息,不要到边疆,那样对战事不利,宴王府这边,我也会有这样的安排。”
      “他会有更好的前程,也会有更好的人站在他的前程里。”
      她走了。
      怀渲怔在原地,后笑了笑。
      言似卿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蒋晦都是她各方权衡后,笃定要舍弃的人。
      不管是为她母亲,为她女儿,为她自己。
      她都把蒋晦放弃了。
      始终未曾推翻这个决定。
      上了马车后,她在马车里面想的却不是蒋晦。
      而是沈藏玉。
      这人确实有威胁。
      她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处理掉他。
      可万一除掉了,昭昭长大一些又知道了这些事.....
      言似卿对此犹豫。
      小云:“东家?回府吗?刚刚我得到消息,城门那边,出不去了。”
      言似卿回神,也不意外。
      “陛下在怀疑我。”
      小云一直很好奇,但不明白帝王如果不图财富,那怀疑言似卿什么呢?
      她不问,没想到言似卿自己说了。
      “大概在怀疑我并非我父母之女吧。”
      小云:“???”
      言似卿靠了马车,闭目休憩,声音很淡。
      “他一直在找他的孩子。”
      “言家被他怀疑送出过当年的婴儿,难道怀疑我是?”
      “甚至比现在这个英王还要让他怀疑。”
      她笑了。
      看向小云被吓坏了的表情,伸出手抚摸。
      “别害怕。”
      “如果我真是你家世子的姑姑。”
      “那对他可能还是好事哦。”
      什么好事啊。
      世子会疯啊!!
      “东家,你,你别吓我,你只是不想让我们把消息传到边疆吧。”
      “是啊,真聪明,所以,你们别说。”
      小云都快哭了。
      那咋办。
      “但世子将来总要知道的啊.....其实,世子走之前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告诉他,他都有办法摆平的,哪怕是陛下那边如何,他也有办法,他走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您信任他一些,他说....”
      言似卿别开眼,淡淡道:“不用。”
      “那时,木已成舟,我也已成婚了。”
      “而且嫁到海外,从此不会再见,不在眼皮底下,很快就能过去。”
      “你别小看你家世子殿下。”
      “他没那么脆弱。”
      ——————
      言似卿去过皇宫,安全无虞出来了,似乎帝王默许了她之前的拒婚,很快,礼部那边也传出大食国的使臣确实即将来访.....两国联姻,将有巨利。
      赐婚好像不存在过。
      英王也没吭声。
      但长安城门的将领那边也得到了命令——不许言似卿跟她身边一干人离开长安。
      詹天理那边还是一条死鱼,不说话,不改口,每天像是一根木头一样,只看着天窗外的一缕白光。
      入夜后,卧在那,像是一条寂寞的野狗。
      言似卿用了几天处理好柜坊财务之事,户部那边一改此前态度,尤为好说话,直接放人,还大肆宣传此前乃是有人恶意举报....有些官员处置不当,已被调查,她这边的一些店面还被嘉奖税收过人,利国利民....
      那都是掌事的去应对。
      言似卿在宴王府待了几天,人人在聊她等着成婚了....英王似乎也认命了。
      就在冽王即将被斩首的前一天,詹天理也即将一并处死。
      长安百姓私下庆贺,但毕竟是帝王之子,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是偶尔谈及,小酒一喝,有些热闹。
      言似卿处理好下属们的事,也巡察了其他柜坊,但在北街这边的店面约见了谢眷书。
      两家谈完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对方已能做主,还是顶着如今言似卿身上诡谲的前途跟她谈了买卖。
      言似卿也不问她怎么胆子这么大....
      谢眷书主动说了:“反正亏了的话,是家族的钱,也不是我的。”
      嗯?
      哈哈。
      言似卿被逗乐,“嗯,那很明智了,谢姑娘。”
      谢眷书也笑,又让下人送了一些名茶,“论餐饮美食,也不敢与言姑娘献丑,好在还能送点茶跟书。”
      言似卿谢过,也确实喜欢,但也看出这人笑意之下的几次欲言又止。
      “关于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