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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寡多年[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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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听说他还是个寡妇呢,网上说他的Alpha都死好多年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是谁啊?总不能是他的新Alpha吧,这也太不搭了吧。”
      “喂喂喂,你们这样议论一个Omega不太好吧?”一个坐在阴影角落里的男人似乎听不下去了,“要真那么闲就把我这的地给拖了,谁吐了这么大一坨啊。”
      ……
      江云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自顾自地品尝着蜂蜜酒。
      刘易斯倒是气得不轻,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要不是联盟外长以不想高调为由,请他脱去了帝国的军装,这些人在他面前怕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江外长,还请您不要介意。”刘易斯说,“这些底层的Beta根本什么都不懂。”
      “介意?介意什么。”江云有些想笑的样子,“介意他们说我是寡妇吗?”
      刘易斯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外长。”
      江云握着磨损豁口的酒杯,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才不是。”
      刘易斯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神色一顿。
      常年在军队培养出的直觉告诉刘易斯,不对劲,有危险。
      刘易斯下意识地拔出手枪,枪口迅速转向直觉告诉他的方向——竟然是刚刚那个阻止其他Beta议论江云的男人!
      第21章
      刘易斯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江云。
      子弹呼啸而来,在刘易斯惊恐的目光里堪堪擦过江云的斗篷,砰地一声击中了江云手边的玻璃酒瓶。
      酒瓶瞬间炸裂,酒液混合着无数细小的碎片在桌面扩散,不可避免地弄脏了江云西装的袖口。
      而江云却神色一变未变,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场刺杀一样。
      他没有去看对他下手的男人,也没有去看那已经楔进木桌的子弹。
      江云的视线落在自己被蜂蜜酒打湿的袖口上,微不可见地眯起了眼眸。
      “该死的,这枪也太难用了。”男人揉了揉手腕,不爽地暗骂:“早知道还不如要那副扑克牌呢。”
      刘易斯来不及松口气,男人就再次朝江云举起了枪,微微一笑道:“不过,多练练应该能好点吧?”
      “江外长当心!”
      刘易斯的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木桌。男人砰砰砰连开几枪,子弹全打在了木桌上,密密麻麻地留下一大片弹孔。
      轰然倒地的木桌正式拉开了这场酒馆刺杀的序幕。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刘易斯一边把江云护在身后,一边对着耳麦喊道:“都来保护江外长!”
      在刘易斯求援之前,那些藏在暗处的奥林军人就已经冲进了酒馆,顷刻之间便将男人包围了起来。
      男人陷入以一打多的局面,却丝毫不显惊慌。
      只见他瞥了眼立在角落里的木酒桶,果断将枪口调转了方向。
      ——砰!
      酒液如瀑布般倾泻,男人又一把操起手边的油灯扔了过去。
      油灯点燃酒液,猝不及防窜起的火光硬生生逼退了试图冲上前的奥林军人。
      刘易斯本能地抬手护住眼睛,男人却不知道在何时来到了他身后,反手送了他一个干脆利落的缴械。
      刘易斯:“!!!”
      “这把应该会好用点吧?”男人对着刘易斯的枪口吹了口气,又一次朝江云的方向扣下扳机:“试试看。”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合金装甲板及时地挡在了江云面前。
      江云被奥林军方护在相对安全的区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就是波利特雇来杀他的雇佣兵么。
      身手不错,反应也不错,再多练个五年说不定能赶上他的亡夫了。
      波利特的钱没白花。
      只是,为什么只有男人一个人?他的同伴呢?
      波利特再怎么愚蠢也不至于只派一个人来要他的命吧。
      容不得江云多想,酒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啊啊啊啊——杀人了!”
      酒馆老板嗖地一下钻进了柜台。酒客们惊叫着在拥挤狭小的酒馆四处乱窜,撞倒桌椅,打翻油灯,迅速引发了一场又一场微小型的火灾。
      这无疑是最为混乱的时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刘易斯的武器被男人夺走,不得不暂时从最前方退下来。这种时候他还不忘安慰江云:“江外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障您的安全,您待在我身后就行了。”
      无人回应。
      “江外长?”刘易斯脑袋左转右转,却怎么都瞧不见那个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身影:“江外长?!”
      一股寒意自刘易斯脚底升起。
      ——江云不见了。
      在这个原始落后的棚户区,没有天眼,没有监控,责盯梢江云的奥林军人也全部被酒馆中的刺杀吸引了注意力。
      没人知道江云去了哪里。
      这一刻,奥林方彻底失去了对江云的监视权。
      ——
      夜色越来越深沉,雪也越下越大。
      远离棚户区中心,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雪地里也找不到人类的足迹,只有零星的灯火昭示着这片区域里寥寥无几的人烟。
      这或许都不能算是街道,只是棚屋与棚屋之间狭窄的巷道,曲折逼仄,深不见底。
      江云独自走在巷道中,呼吸的气息化为白雾,悄无声息地散入雪夜里。
      他已经走了很久。
      黑色的垂地斗篷几乎变成了白色,融化的雪润湿纤长的睫毛,给沉黑的双眼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江云忍不住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依旧空无一人。
      除了他留在雪地中一望无际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江云回过身,将快要冻僵的手藏进斗篷,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他有些想不明白。
      他明明已经把监视他的奥林人全赶走了,可陆上校为什么还没有来找他呢。
      是他还有哪里没有做好吗?
      还是他等得不够久?亦或是走得不够远?
      陆上校怎么还没来呢。
      江云缓缓沉下一口气,正要继续向前走,他的通讯器忽然亮了起来。
      机密公务:S级
      来源:情报局局长,阿加莎·梅
      江云输入秘钥后,一连串情报出现在他面前。
      [晚上好,江外长]
      [我从军部获悉,美丽的您正在冰荒星上遭受一群雇佣兵的追杀]
      [经我方正直可爱的情报人员的努力,我们已经确认了这群雇佣兵的身份]
      [以下是此次登陆冰荒星的雇佣兵档案,希望能帮助到您]
      阿加莎一共发来了八名雇佣兵的档案。
      江云大致翻阅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看,阿加莎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另外,情报局已和失联的木偶取得了联络]
      [木偶宣布对威克利夫之死负责]
      [是的,木偶就是那个一枪爆了威克利夫脑袋的狙击手]
      [没想到是不是?说实话我也挺惊讶的,那小子的枪法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指尖猛地一颤。
      通讯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直线,跳跃闪烁的光芒犹如坠落的流星,沉默地没入积雪。
      江云僵在原地,忽然有些想笑。
      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怎么就学不会长记性呢。
      都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没有学会接受现实。
      只因为短暂地拥有了他两个月,只因为曾经和他一起做了两个月的新婚美梦。
      他居然还和失去他的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第十六年一样。
      他居然还在痴心妄想。
      十七年了,都已经十七年了啊。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去执着那虚无缥缈的,仅仅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他到底怎么样才能接受失去他的事实?
      或许,莫里斯是对的。
      在有关陆上校的事情上,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他不够了解陆上校。
      他的直觉,他的心跳根本没有用。
      陆上校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他赢。
      江云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握住那不断颤抖的左手手腕,弯腰从积雪中捡起了他的通讯器。
      他找到莫里斯的名字,在信息框中打下三个字:
      ——我输了。
      指尖悬浮在发送键上方,却迟迟不肯落下。
      可是……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陆上校怎么可能让他输呢。
      那是他选中的Alpha——那是最耀眼的陆上校啊。
      陆上校怎么舍得让他输呢?
      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死心,江云自嘲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究竟是有多固执啊,江云。
      你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固执下去吗?
      江云发出一声认命般的轻叹,默默删掉那三个字,将界面调回到雇佣兵的档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