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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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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眼前这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哥儿!
      方秀才赶紧拍拍自家黄牛,躲瘟疫似地说:“咸蛋黄,快走快走!”
      黄牛“哞~”一声,加快了一点点速度,但仍然是慢悠悠的。看起来只有车上的秀才很急。他一面死死看住自己的小木玩,一面猛催黄牛走快点。
      胡波:“……”
      胡波又气又臊,知道自己被识破,面上挂不住,便瞅瞅周围。他见没人,扬声问道:“你、你与于庆隆是什么关系?”
      方秀才听到“于庆隆”三个字本能地多了几分小心,干脆没回这问题,径直赶着牛车走了。
      他边赶牛边说:“咸蛋黄,隔壁王奶奶家的小蛋清虽好,可你不能偷偷地去见它听到没有?咱可不能做一头不知廉耻的牛!”
      胡波再蠢也知道这是指桑骂槐了。气得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而方秀才赶着车,却没有回家。他去了好友那儿,有个问题想听听这位友人的想法。
      这位好友与他同村,名叫武胜,表字长捷,是个铁匠。家里三代都是打铁为生的,在镇上还有个铺面,过得也算有盈余。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一个喜欢木头石头,一个喜欢铁锭铜锭。
      武胜经常打铁,长得虽不比方戍高,一身肌肉却精壮显眼。他正光着膀子在打铁呢,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牛叫声。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活,便去端了热碗茶出来放到一边的方桌上:“你家喊蛋黄一喊我就知道你来了。”
      方戍到了好友家也不客气,知道白天家里多半只有武胜在,便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以袖抹了抹嘴道:“长捷,我现有一事愁得很,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啥事?”武胜也给自己搞了碗茶喝,不过他喝的是凉茶,他坐到方戍旁边说,“你说来我听听。”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吧?”
      “没。我父亲和我大哥在铺子里。我娘去地里间苗去了。”
      “那就好。”方戍点点头,可仍是很小声,“我遇了个有趣的人,特别会做些木玩,他做的东西我都没见过。”
      “那你就与对方结识一下,让他教教你好了。”
      “可问题是,对方是个哥儿啊!”
      “成亲了?”
      “那倒没有。”
      “长得如何?”
      “你问这做什么?”
      “问你你答便是。”
      “唔……好看。至少我觉着好看。”
      于庆隆不是寻常人眼里的漂亮哥儿,但他觉得很漂亮。这种漂亮无关性别,是一种看不见而能感受到,结结实实的,敢与万物搏生机的美。
      他觉得于庆隆跟这里的人都不大一样,可他也说不清具体是如何不一样。
      “那还不简单?”武胜笑说,“你把他娶进门作夫郞不就得了?让他天天给你做木玩都行。”
      “?!!”
      这、这怎么行?!
      第13章
      方戍觉得武胜的建议实在是说不通,可他听了这建议,心里却又像长了草一般,有点风吹他就意摇神动。
      于庆隆是个哥儿,还是个他觉得长得很好看的哥儿。最最重要的是,于庆隆会做他很喜欢的小玩意儿。
      可是这样也不能就把人家说来结亲。万一对方并无此意呢?再说他对于庆隆也不是男子对女子,或者汉子对哥儿的那种喜欢,贸然去说亲,若合不来可如何是好?合不来还是其一,若招了厌恶怎么办?
      “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武胜说,“你继续花钱从他手里买。只不过他是个哥儿,早晚要嫁人的,以后他嫁了人,人家汉子还让不让他再把东西卖给你可就不好说了。”
      “……”
      方戍想起那日于家三叔要把于庆隆嫁给赵老四的事,脸黑得像煤炭。
      再怎么说于庆隆也不至于说个赵老四那样的人,那哪是个人?分明就是畜生。
      只是要让他娶夫郎,娶于庆隆,他母亲会同意么……
      回家之后,方戍好几次转悠到方吴氏跟前。
      方吴氏正准备烙饼,叫他晃来晃去晃得头晕,嫌弃道:“干啥走来走去?腰是好利索了?你赶紧给我老实躺着去!”
      方戍张张嘴,想问问能不能去于庆隆家提亲。可是又一想,算了这事实在太轻率冒进。
      于是他又折回自己屋里。
      过会儿他又回来:“娘您要烙什么饼?”
      方吴氏说:“糖饼,你不是最爱吃这?”
      方戍点点头:“谢谢娘。”
      说起来之前给于庆隆的糖饼,好像于庆隆也很喜欢吃,拿到手没多久就吃了。
      这要是个汉子,必然是他知音啊。
      此时于庆隆还不知道就因为两个木玩,方戍都开始考虑到他家提亲的问题了。他还在为一百文钱的事感到高兴。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就跟家里人实话实说,到时候把钱交家里一份,他自己也留一些备用。
      他不会留太多,留个二十文就行。
      下午,于庆隆正往家里走,忽然又听到胡波叫他:“于庆隆你给我站住!”
      口气凶得很,这下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于庆隆转头上下打量胡波。居然还敢跟他叫嚣,这是没瞧见他日前揍于庆发?
      胡波道:“看什么看!你可真是会装模作样。平时不声不响,其实比谁都不要脸!你偷偷给邻村的方秀才送东西!我都看见了!”
      于庆隆失笑:“你都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是你一个人看见了,还是跟别的谁一起看见了?要是你一个人的话那你才是不要脸吧?我跟他可没什么,他来莫大夫家治伤我师父和莫大姐可都在场。倒是你私下偷偷去看个汉子拿了什么东西你还有脸来说我呢?没脑子的玩意儿。”
      “你、你骂谁没脑子?!”
      “谁没脑子我骂谁!我告诉你胡波,你别以为你个子不高力气不大没有脑子爱说坏话我就不敢揍你!你以后少动些歪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于庆隆嘎蹦脆地说完扭头要往家走。
      胡波去拉他,他一甩胳膊直接甩得胡波一个趔趄。胡波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他想不通!于庆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明明他以往说什么这傻子都听!真是活见鬼了!
      胡波越想越不甘心,往于家老宅方向跑过去。他要去跟于庆发说!
      与此同时,于庆隆回到家,简单向家里说明情况。他重点讲是方戍来莫大夫家里看病,偶然看到梁莫的玩具想买下来,知道那是他做的之后才有了这赚钱的事。但他们并没有私下接触过,莫大夫和莫小宁也知情。
      他回来之前也确实跟莫大夫和莫小宁坦白了之前托梁莫帮忙的事。莫大夫跟莫小宁听了倒也没责怪,只对他说以后要更小心。
      “那这钱真的能收么?”周月华双手托着铜钱,怪拘谨,“这可是秀才老爷的钱呢。”
      “没事,他就是学习好些,您也不用这么怕他。都是人,他也没长三头六臂。”于庆隆说,“您就收着吧。不过阿爹,我自己留了二十文。我以后若是遇上些有用的东西可能要买。”
      “成,这原也是你赚的。”周月华总体还是高兴,笑说,“那阿爹收下了?”
      “嗯,您收着。若是往后能再赚,我再给您。”
      “那字还用刻吗?”于庆业问。
      “刻啊二哥。方公子说了些我原先不知道的东西,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不过这事咱们可谁都不能往外说,不然这钱怕就再也没得赚了。”
      “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主意?”于大有问道。他这小儿子素来安静少语,做什么事都很小心,可最近变得格外大胆,说得也比以往多得多。
      “父亲,我不是突然有这么多主意,是以往有主意却害怕所以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做。现在敢了,反正被王家退亲这么大的事我都经过了,我还有好什么好怕的?”
      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哥儿或者一个姑娘来说,被退亲绝对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这意味着以后来说亲的都可能降三等。家里的兄弟姐妹甚至都要受牵扯。
      王家那几个缺德鬼,那可不是一般歹毒了。
      于大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其实不止他觉得怪,家里其他人也觉得。但孩子还是那个孩子,跟他们也越来越亲近,以往的事也都记得,也没有害过他们,所以他们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其他可能。
      听说若是被些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那人是会变得,而且还会害人,可自家孩子并没有。
      于庆家这时笑道:“这变得好,以后小弟没准要成小财主了。”
      周简儿说:“小弟以后只管忙你的,家里的活不用你干,我慢慢弄就行。”
      于庆隆说:“那不能,该帮的忙我还是得帮。嫂子你得当心身体。”说完他从矮凳上坐起来:“二哥,咱们再去趟柴房看看。我今天有些新的想法,但我自己做不了,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