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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神+崩铁] 模拟器但盗宝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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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只一点,在此之后,发展再次如同克雷薇相关的记忆一般,出现了一些分歧。
      在[丑角]离开过后,[女士]也很快转身。
      就在佩露薇利以为,散兵也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路过对方,然后在擦肩之时,耳畔响起了他露出一个兼具危险和温柔的微笑,语气和善而柔软:
      “你知道……你的命运出现了分歧吗?”
      佩露薇利的瞳孔猛然颤抖,步履急刹。
      “呵,看来你有所察觉。”
      这位执行官留下这样一段意味不明的话语,行动上却并未稍作停顿。
      至冬的风带着亘古不变的冰雪的寒冷,穿过这空旷的建筑内部,拂起佩露薇利耳旁的碎发。
      她微微侧目,突然意识到这位执行官柔软的、稚嫩的面容,带着某种熟悉的姿态。
      很快,佩露薇利便想起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来源于何处,她趁着目光尚能捕捉到对方的衣角,斟酌着开口:
      “你与帮我锤炼武艺的……该说是老师,颇有几分相似。”
      “她同样是一位不负责任的母亲。”
      这时,散兵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冷声哼了一句,慢条斯理地说:“走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佩露薇利的心这才安定下来,确定了眼前这位执行官的身份。想来这次交锋,自己并不算落入下乘。
      而接下来的正事,是觐见女皇陛下。
      ……
      散兵的脸明暗交错,神色晦涩地看着换上执行官外套的佩露薇利站在宫殿中央。
      某天的清晨,他在与深渊的战斗之后醒来。记忆便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既时间重叠,又有了相互印证的迹象。
      突然出现的那部分美好的如同梦境的记忆,在现实中却是更有力的、能够找到对应痕迹的、已经成为真实的现实历史。
      他与博士的争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拉开了序幕……
      回过神以后,觐见已经结束,佩露薇利跟随他走在宫殿的走廊。
      这个15岁的执行官少女沉默着,抬头望了一眼廊外色彩瑰丽的天空,然后很快低下。
      散兵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的一闪而逝的神采,心不在焉地想到,兴许是有一个希望能一同分享至冬天空中极光的对象。
      此时,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褪去了那股危险,嗓音听上去格外的清澈,还带着某种纯稚之气。
      但佩露薇利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她联想到了自身。
      假设克雷薇真的在争斗当中故意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佩露薇利并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之,想来不会比现在更好。
      “这个世界总不乏有奇能异士的出现,而在这部分人当中,又会有一些对于世界变化尤其敏感的。”
      “比如说你,又比如说我……”
      佩露薇利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诅咒,以及这种诅咒随着蔓延、累积,出现了质的变化以后,其在记忆方面的特别之处。
      只是接下来,散兵便不再这个方向上继续扩展,转而述说起另一件事,一个故事——
      “在解答你在这方面的疑问之前,我会先讲一个故事,呵,不管你从这个故事中察觉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来。”
      “如果你的心中仍有疑惑,这时你只需要说出来。”
      散兵停住脚步,侧身撇了身后的少女一眼,眼中是莫名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涌动着,翻滚着,然后平息。
      “我要说的故事发生在稻妻,在这个国家,土地贫瘠,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宜耕种,甚至多数时候连经济作物都无法扎根,生长出来的植被更适合观赏。”
      随着散兵的讲述,佩露薇利的思绪似乎也随着言语飞到那片土地,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回想起那位稻妻女武神在战斗中隐隐透露出来的特质。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的口吻中传递出明显嫌弃,又暗含另种意味的情绪。
      “所以,就连稻草人,这种在农耕当中用于保卫土地,避免野鸟啄食、妨害庄稼的工具,也沦为了武斗的用具……”
      ——
      在闭塞且灯光昏暗的房屋内,一个女人正在编织稻草人。
      我有点疲惫,却又不忍看到这些花朵失去我的庇佑,遭遇虫害、病灶……我又该怎么去守护这座花园呢?
      她想。
      这样想着,她手中的稻草人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随之落下。
      花园的主人非常失望,因为在稻妻,稻草人甚至能在武斗场上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而她编织出的稻草人居然会流泪、会哭泣,这意味着他可能会害怕受伤、害怕离别、害怕死亡……
      花园的主人抛弃了稻草人,却又不忍她的稻草人在外流浪,兴许还停不下他那双会流泪的眼睛。
      于是,花园的主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开辟出了一座房屋,将稻草人安置进去,还细心的密封好了门窗。
      稻草人孤独的待在那座小房子里,汩汩的泪水不断从眼中滑落,却无法打湿他的脸庞,浸湿他的衣裳。
      因为,他是一只稻草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稻草人已经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脸上挂着装满心事的、好似在哭泣的表情,习惯了趴在墙壁倾听外界的声音——
      后来,雷霆崩击,山石塌落。
      墙壁被砸出了一个洞,熹微的天光从中穿过,洒在他的身上。
      我可以出去了吗?去到外面的世界。
      他想。
      可是外面的世界会欢迎我吗?我会哭泣,会流泪……
      稻草人一边想着,一边后退。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没有听过的声音,滴滴嗒,滴滴嗒。
      声音清脆悦耳,唤醒了稻草人那颗在黑暗中沉寂已久的心。故障生锈的齿轮也随着这个声音重新开始转动,就像某个停滞已久的东西,再次开始流动。
      他循着这个声音缓缓靠近,探索的勇气悄悄萌芽。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孩子?”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疑惑间,他又焦急地开口,“是受伤了吗?你等着,我马上进来救你!”
      原来,这个男人是出来办事的时候路过了这里,他身上那个奇特的声音来自家里孩子给他的护身符。
      稻草人很想见到那个孩子,所以,他用身上的衣服掩住身体,藏起自己不像人类的部分。
      他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家园,同这里的人们一同生活,拥有了家人,还和那个孩子成为了朋友。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嬉戏、钓鱼……
      哪怕被发现他不是人类,也没有切断他和这些人们之间的联系。
      可是,随着学习到的东西增加,稻草人发现这个孩子只是借住在这里的旅人,因为在野外吃了不不该吃的东西,这才被捡回稻草人的那个男人捡了回来。
      这个孩子,稻草人最重要的朋友,他迟早会开启新的旅程。
      稻草人很失落,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他身边的人们都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作为稻草人也应该有稻草人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应该伤心落泪的事情。
      而且这样一来,他的朋友离开之时,他就不会陷入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迷茫了。
      稻草人和他的朋友在欢乐的庆典中认真地告别,相约下次再见时,各自都会成为像星星一样闪耀的人物。
      后来……
      ——
      “后来,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散兵说着,眼底闪烁着幽邃的光芒。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丹羽自然地衰老,双鬓斑白时依旧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糊弄他;
      想起偶然间,他发现阿冲回来过的痕迹,却每一次都被丹羽掩盖过去;
      想起踏鞴砂的大家温和而怜惜的眼神,他们总是避免让他发现时间流逝的痕迹……
      ——因为他能活很久很久,就像田间永恒的稻草人,注视着田野的庄稼生长、成熟,注视着田垄上的人们来来往往。
      散兵徐徐吐出一口气,声音飘忽而悠远:“久到稻草人的家人老去、死亡,久到他认识的人都已不在。”
      “直到某天清晨,稻草人从梦中醒来,一时间他分不清梦里梦外,家人朋友枉死、失踪的结局和稻草人偷听到的家人曾经的话语不停在脑海中回荡、交织。”
      ——“我们没办法,在未来漫长的日子中一直陪伴着倾奇者。但阿冲那孩子可以,阿冲他……能从遥远的未来带回某些藏在风中的迅息。”
      ——“在我活着的时候,不愿意让阿冲旅行归来见到倾奇者,是因为我想让阿冲能更惦念这孩子,好促使他能更有动力前往未来,看望倾奇者,当然也带着我们的那一份。”
      丹羽的话如雷霆乍响,使散兵的脑中不断轰鸣。
      他扯出一个没有情绪的笑,收起所有复杂的情感,对佩露薇利说:“这些记忆都是真实的,哪怕它们有的相互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