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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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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第135节
      顾至浑身发软地倚在荀彧的怀中,乱糟糟的大脑无法运转,只反复地浮现一个念头。
      鹣鹣,那不是……比翼鸟吗?
      文若竟然……竟然……
      从来没有听过这类情话的顾至已然忘却了所有事,满脑子都是有关比翼鸟的各种缠绵诗句。
      他面上的热度可以在几秒内把荷包蛋蒸熟,所有气血一涌而上,直往脑门上蹿。
      大约是因为气血都集中在面颊之上,导致他的手脚使不出力道,只能任由面前的人为所欲为,一遍遍地亲吻,一遍遍地磨碾,仿佛永无止境。
      直到脖颈上的丝绦被解下,那道温热疼惜地吻在颈部的伤痕上,他才霍然惊醒。
      一道比唇间相吻更加战栗的酥麻感席卷全身,如同被电流穿过,让他浑身一颤。
      “文若——”
      他不知所措地僵硬着,可那道温热并没有离开。
      似乎害怕稍稍用力会弄疼那道旧伤,那片温热只轻轻地贴着伤痕,不敢加重一分。
      而这过于轻柔的触感,反而让颤栗感愈加强烈,似乎连眼前都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白光。
      若非腰间的那只手仍紧紧地将他扣在怀中,他此刻已然无力地倒下。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伤害自己。”
      那道让人无法承受的轻吻终于结束,荀彧将下颌埋在他的颈侧,互相平复着疾驰的心跳。
      顾至的头被按在荀彧的肩窝上,颈间的触感让他隐隐发痒,无力动弹。
      他艰难地挪了挪身,肩背却被眼前那人圈得更紧,没有丝毫松懈。
      他只得轻咳一声:“文若,我困了。”
      身后的手终于放开了他,他也在分开的那个瞬间,看清了荀彧的神色。
      从未见过的苍白与惶遽。
      顾至蓦然一怔。
      下一瞬,眼前的人朝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
      “走吧,我送你回去。”
      荀彧敛衣起身,还未搭手将顾至从地上拉起,就被一股力道拽回原位。
      “……阿漻?”
      顾至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
      荀彧垂眸沉默,迟疑地伸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还觉得难过吗?”
      “我已短暂忘却了那些事,但……我让文若难过了。”
      轻抚后背的手,蓦然一顿。
      “我并未难过。”
      那只手落在他的后脑,摩挲着散落的发。
      “我只怕阿漻不开心。”
      顾至沉默地听着,回想着竹简上的记载,心中犹豫不决。
      重启之事,对于现代人来说都过于荒诞。
      而且,他不能确定“剧透”算不算偏离世界逻辑,会不会导致世界又一次的崩塌。
      他本已做好了准备,将这荒诞的事隐瞒到底。可是文若……他方才那一瞬的神情,让他隐隐动摇。
      身前的胸膛宽厚而炙热,一如眼前的人。
      “我与你一同去做”,犹在耳边的字字句句发自真心,交托了所有的坦诚。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文若一直在为他的异状而担忧。他的隐瞒只会让文若更加难过。
      见顾至久久不语,荀彧亦沉默地等着,耐心地摩挲着指尖的碎发。
      即使方才顾至岔开话题,避开真相,他也全盘接受,始终顾及着他的心情,没有任何不愿与催促。
      顾至感受着身前的温暖,咬了咬牙,试探着组织语言:
      “其实……我能窥见一部分未来。”
      没有任何神秘力量阻拦他的话语,也没有奇怪的异象发生。
      顾至胸腔的心脏剧烈跳动,豪赌般的抉择,让他的掌心沁出冷汗。
      摩挲着后脑的指腹缓慢停下。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荀彧将环着腰侧的左手轻轻拉到一旁,抓住满是冷汗的手心,十指相扣。
      手心传来的力量让他忘却了心中的担忧。
      “因为那些算不上好的未来,我始终无法定下心神。”
      顾至还在努力平衡着“既能坦白,又不会暴露太多糟糕真相”的界限,却没想到,与他相扣的那只手骤然一紧,带着几分沉抑的声音从他耳旁响起。
      “‘不管怎么做都失败’,是因为阿漻已经经历过许多次……阿漻来自‘未来’?”
      一道訇然巨响在耳边炸开,顾至浑身僵硬地站着,全然无法思考。
      只是寥寥的几句话,文若就猜到了?
      这怎么可能——
      他木然地挨着那片胸膛,看不见荀彧的脸,只觉得眼前一片片发晕,难以置信。
      人怎么可能想到认知以外的事?即使文若再敏锐再聪颖,他如何能通过寥寥的几句话,想到“重启”这件事上?
      “昨日,志才告诉我……从十一年前起,每隔半年,阿漻都会恍惚失神。”
      顾至抓紧身前的衣袍。
      “起初,阿漻只是心神不定,如同被魇着了一般,呢喃着‘怎会如此’‘怎么又回来了’。直到六年前,阿漻开始忘却过去的记忆,逐渐混乱失措……最终性情大改,连志才也记不得。”
      顾至怔怔地听着,一度被他遗忘的关窍,在此刻浮出水面。
      他的确忽略了一点。
      假如每次重启,时间线都会往后挪移,那么……在与他相处多年的志才的眼中,等同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恍惚失神,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难怪阿兄以为我有失心之症……”
      “志才他……早有猜测。”
      耳旁的低语愈加沉抑,被相扣的指节传来阵阵力道,攒得生疼,
      “有一次,你要在他面前……被他拦下。”
      尽管那个词汇被模糊地略去,顾至仍然猜到了始末,蓦地睁大眼。
      “志才猜测你或许能通过……的方式回到过去。他不愿你再次伤害自己,不愿你因此而失常、错乱,宁可远远避着,不与你相认。若非惦念着阿漻的安危……”
      如果不是担心着他,或许戏志才会躲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白了因由,顾至不由闭上眼。
      原来志才那时一直否认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因为“命不久矣”,而是怕他……会为了拯救他的性命,再一次地通过自刎“重启”这个世界。
      “志才断定,他的存在是阿漻一直伤害自己……回返过去的缘由,便将阿漻托付于我。”
      直到此时,顾至才骤然惊觉——与他相扣的指节极其冰冷,那只从来炙热无比的手,竟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比他的还要寒凉。
      “文若——”
      顾至想要抬头查看荀彧的情况,却被另一只手按着后脑,不让他抬起。
      “志才的病情已渐趋安稳,为何阿漻仍然不能展颜?”
      一瞬间,顾至从这句话中捕捉到另一道含义,不由急切张口。
      “并非如此——”
      “阿漻之所以……莫非是因为我?”
      “文若,且等一下,并非你想的那般——”
      按着后脑的手终于松开,顾至艰难地抬头,落入一双黯淡哀恸的眼中。
      “阿漻为了我,伤害了自己几回?”
      辩驳的话语此时显得无比苍白,因为这句笃定的询问,他心中逐渐蔓延的慌乱比看到竹简的时候更甚。
      顾至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直起身,拙劣地亲吻那片失色的唇。
      本该温热的唇,此刻异样冰冷,褪去了所有血色,却依然柔软。
      不管他怎么亲吻,那片唇瓣都冰寒如初,无法沾染任何热度。
      它只是轻轻颤抖着,没入寂若死灰的黑夜中,仿佛燃尽的枯叶。
      持续的冷意让他无措,顾至犹豫地退开几分,抓着衣袍的指节缓缓松开。
      但他刚刚后撤一步,就被一只手重新搂入怀中。
      比他还要冰凉的唇重新覆于其上,带着克制与痛楚,像是在为了刚才的询问而后悔,又像是为了某个无法触及的过去而痛心切骨。
      “对不起……”
      低哑的道歉从唇间响起。听到隐隐传来的自责低语,顾至蓦然一震,抓紧指间的那只手。
      “这不是文若的错——”
      “我不该妄言。”
      唇瓣错开几分,冰冷的指节抚上他的面颊,似乎想要用仅存的温度,抚平他的惊惶。
      “我怎能‘情愿阿漻是异类’?”
      曾经因为顾至“死而复生”而涌现的庆幸,此刻化作锋利的刀,扎入心脏的最深处。
      “我只与志才一样……宁愿阿漻从未遇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