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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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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第88节
      他倒不是心软,不忍许汜受罪,他巴不得许汜的脸多挨两下。之所以打断,是因为他觉得许汜的表演太过恶心,他怕早上啃的窝窝头吐出来。
      食物再难吃,也不可浪费。
      “走吧。”
      见自己成功地将陈宫“哄”出了牢房,许汜心中得意。他放下手,被打了两下的脸上没有半点红印。
      “公台,请。”
      陈宫随着许汜往外走。因为几日没洗漱,他身上污糟不堪。收到沿途路人异样的神色,陈宫的后背愈加挺直,不肯弯下一丝一毫。
      许汜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发出无声的嗤笑。
      他靠近陈宫,小声开口:
      “这几日,我左思右想,觉得公台说得极有道理。那曹操,虽有几分本事,行事却和阉竖一般,无所忌讳。既然他并非明主,我们也该为东郡——为自己留一点退路。”
      陈宫没有说话。许汜以为陈宫还在生着闷气,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
      “听说那张邈,与曹操关系匪浅,恐怕也不是能靠得上的。”
      许汜早就打探到陈宫与张邈的关系,趁机踩了张邈一脚,
      “济阴郡太守袁叙只会奉承袁绍,在袁绍抬举曹操的当下,他自然也不会与曹操作对。”
      许汜很想直接说“不如公台你就跟了我吧”,但他还没有头昏到那种程度,只能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苦口婆心地与陈宫分析局势。
      陈宫不耐烦地听着,终于听许汜讲到了重点。
      “那张杨虽说受了董贼的封赏,却并非董贼的走狗,在讨伐董卓的时候也有出力。他是并州的悍将,素来以勇猛著称。”
      而且,河内郡离东郡不远。当初,曹操不就是驻扎在河内郡,借着黑山贼之乱拿下东郡的?
      他们完全可以让历史重演,如法炮制,让张杨夺下东郡。
      陈宫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不是因为张杨,也不是因为曹操。
      而是因为他与顾至的约定。
      顾至以打赌为由,引他入局,放任他来博平县“搬救兵”。
      其一是许汜的立场,其二是许汜的谋算,其三是他陈宫是否能找到明路。
      如今看来,第一条、第二条他都输了,第三条也摇摇欲坠,在崩塌的边缘。
      他就不明白了,就算顾至能料到许汜的私心,他是怎么知道许汜想利用张杨的?
      张杨被董卓封为河内太守也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这个消息,顾至是怎么猜到的?
      陈宫百思不得其解,对这个行事难以捉摸,偶有神算的少年多了一些忌惮。
      许汜见陈宫久久不吭声,以为是自己操之过急,说得太多,让陈宫生了反感。
      他连忙转移话题:
      “前几日,我认识了两个小友,颇有意趣。今日我将他们请入席中,等到开席的时候,为公台引见一番。”
      陈宫对许汜口中的小友不感兴趣,但是转念一想,这两人兴许是许汜的亲信,还是得盯上一盯。
      他虽然讨厌曹操,不想让曹操控制东郡,但他更不想让东郡落入黑山贼或者董贼的手中。
      于是,陈宫打起精神,在许汜家沐浴熏香,穿上一身新衣,如临大敌地来到宴会的堂屋。
      走进屋内,陈宫一眼就看到了上首的许汜,以及下首两张过分熟悉的人脸。
      陈宫:“……”
      顾至与徐庶坐在南边,已经开始吃上了。
      许汜不知内情,还在哈哈大笑:
      “来来来,公台,我为你介绍——这位年长一些的义士姓徐,双人徐,单名福,字元直,略通拳脚。另一位年少一些的郎君姓顾,在膳之一道上颇有见识,你们一定能意趣相投。”
      好个意趣相投。
      陈宫在脑中唾了一口。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无语的事。
      偏偏许汜对他们三个的关系一无所知,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
      陈宫不得不打断施法:“许县长,我先敬你一杯。”
      “哎,叫县长多生分,公台还是叫我元礼吧。”
      陈宫没有理会他,兀自入了座。
      许汜像是见怪不怪的模样,还对顾至、徐庶笑道:
      “公台就是这脾性,人是好的,你们可不要怪罪。”
      顾至举着杯笑道:“这位官长仪态不凡,就是瘦了些,像是被饿了七天七夜。”
      此言一出,另外三个人都陷入沉默。
      徐庶听不得这“虾仁猪心”的话,连忙低头饮酒,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许汜心中尴尬,却只能打着哈哈。
      他难道要说,陈宫真的被饿了七天?这不仅拂了陈宫的颜面,也对他自己的名声的不利。
      陈宫心里怄得要命,却也知道不能在许汜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在下每日心忧黎民,心系社稷,自然比不得二位,一心向食,竟养得心宽体胖。”
      他们来到博平也才一周的时间。顾至就罢了,面色一贯白皙,看不出好歹,这徐庶是怎么回事,下巴都圆了一圈?敢情只有他一个人在监牢瘦身,他们都在外头大鱼大肉呢。
      徐庶一口酒水险些喷出,多少有些心虚。
      顾至在许汜家那令人怨声载道的饮食支出,有一半是他耗掉的。
      他昨天才在许汜面前露了脸,之前无饭可吃,就在顾至屋里蹭了点吃食,倒是忘了陈宫还在牢里受苦。
      跟着一起吃香喝辣的徐庶良心痛了两息,不敢看陈宫的表情。
      顾至的良心非但没有痛,还活蹦乱跳。
      “官长说的是。”
      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认可,将陈宫哽了回去。
      陈宫低头吃饭,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怕再说下去,他就得当场倒地,狂掐自己人中。
      许汜乐得看陈宫吃瘪,只随意打了两句圆场。
      等到酒过三巡,许汜又开始拉拢人的大计。
      他对这三人并不怎么看重,仅仅因为夺取东郡的野心,想要利用陈宫,利用与黑山军“有关”的顾至,这才设了宴,费了一番苦心。
      “河内太守张杨,生性温善,义胆忠肝,实乃明主也。”
      许汜再次吹起张杨的好。他虽然自己想当东郡太守,吞下整个东郡,但也知道自己徒有名气,底蕴不足,必须徐徐图之。
      张杨,就是他找到的踏板。
      张杨那过分温善、讲义气的性格,正好能够被他利用。
      一个属下谋反,都能哭着原谅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许汜吹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顾至只会“对对对”,“是是是”,看似赞许,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不读乱回。
      徐庶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地低头饮酒。不知道是他没什么想法,还是在躲避发言,就没见他的脸从酒杯上抬起过。
      至于陈宫……
      许汜将目光转向陈宫,额角轻轻一跳。
      那陈宫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一向性子高傲的他,竟真像是被饿狠了,一个劲地把餐盘上的饭菜擩到嘴里。之前说好的敬酒也不敬了,就知道吃吃吃。
      许汜沉默,许汜开始怀疑人生。
      他设了酒席,把这三个人请来,究竟是干嘛?
      许汜独自怀疑了片刻的人生,那下首的陈宫终于吃完了一顿饱饭。
      此时陈宫已恢复如常,用手巾擦拭嘴角。
      察觉到许汜的不悦,陈宫心中冷笑,暗道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城。
      他对顾至束手无策,无可奈何,难道还治不了许汜?
      陈宫没有忘记毛玠对他说的话。许汜如果真的勾搭黑山贼,与董卓那国贼搭上了线,他陈宫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阻止。
      他和曹操的那点恩怨,在黑山贼、董贼这两者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元礼。”
      陈宫忍着恶心,叫出许汜的字,
      “你说的那位张杨张将军,听着倒是个好的,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一见。”
      许汜压下浓厚的不悦,笑道:“我已往张将军那送了信,邀请使者过来一叙。”
      说着,不等陈宫反应,他又夸诞地叹了口气:
      “唉,只是……”
      陈宫问:“只是什么?”
      “博平县只是一个小城,就算将张将军迎入城内,怕也难有推展。”
      许汜愁眉苦脸道,
      “若能勾连临邑、阳平、东武阳……那么,拿下东郡,便是十成九稳的事。”
      图穷而匕见。
      不止身为东武阳人的陈宫变了神色,就连一直在走神的顾至也放下杯箸。
      临邑、阳平,这正是文若曾经提过的另外两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