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软骨头

  • 阅读设置
    软骨头 第327节
      他在楼下等了许久,来来往往的人不止的往他身上看。
      可惜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阮绵始终没出现。
      商衡心疼他,也心疼阮绵。
      起身,手掌抚了抚他肩膀,说:“她心里也很委屈,你何必拿话去激她呢?”
      陆淮南叹口气:“当时满脑子都是她跟宋砚安在一起的画面,我根本控制不住。”
      之所以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刺激,不光是在电话里宋砚安说的话。
      他把手机翻开,点到一张相片上,放开给商衡,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照片里,赫然露着阮绵跟宋砚安的脸,从后看过去,两人是在接吻。
      作为局外人的陆淮南跟商衡,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张图是错位拍下的。
      当时是宋砚安在给阮绵递凉茶。
      不管是不是错位,冤不冤枉,总之对方这是心机深重了。
      成心的。
      商衡看得眉目紧锁,好半晌都没开口,他收回手把手机关上,递还给陆淮南,语气颇为复杂:“这照片你给过她看吗?她怎么说的?”
      “没有。”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时候,还是商衡脑子转动得快:“不是,你都没问她,怎么知道这照片不是别有用心?别说现在网上那么多以假乱真的p图,想要造成这种效果,错位拍摄完全可以。”
      陆淮南没作声,眼眸低垂着,看上去有点可怜感。
      话他是听进去了。
      奈何一下子要缓解满心的情绪,不太可能。
      “听我的,去找她说清楚。”
      商衡就差直接把人薅起来,看他磨磨蹭蹭,反应迟钝,心急得不行:“赶紧的,别磨叽了。”
      犹豫了许久,阮绵还是决定给宋砚安打电话。
      手机操在手里,拨了两个数字,一个跨国电话打进来。
      麦肯医生的。
      麦肯也是孟贤清的主治医师。
      麦肯操着一口很蹩脚的中文:“阮,你奶奶需要你回来,她的病很严重。”
      不是没任何征兆,前段时间国外给她来过通讯,也提及过这事,阮绵也打算等这边事情处理干净,就过去看孟贤清,眼圈绯红:“我明天赶到。”
      “那你要快,她想见你。”
      挂断电话,阮绵顾不上心头的那些难过伤心,她得赶紧整理情绪出国。
      赶过去得将近三十个小时。
      接踵而来的意外,根本让她没办法喘口气去考虑陆淮南。
      走时,阮绵连商衡都没说,只身一人赶往国外。
      三十个钟头,比想象中难熬得多。
      她浑浑噩噩度过的。
      等下飞机时,阮绵两只腿发软无力,胸腔的呼吸堵塞难受,像是要憋死她,她重重的喘息,脸如滴血。
      扶着栏杆往下走,胃里又翻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身体的虚弱,外加情绪跟心态的崩溃破防,阮绵觉得自己就差那么一口气了。
      但她也没脆弱到真的弱不禁风。
      这边的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孟
      贤清终究没熬过去。
      阮绵到的当晚,人就不行了,抢救过程中断的气。
      事情来得突然又猛烈,她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待过整宿,发丝裹着眼泪跟汗渍,可能还有一些她的鼻涕。
      不知过去多久,阮绵身体才稍有知觉,她起身走到外边。
      想了想,国内没人联系。
      最后打的还是顾远行的电话,嗓音哑得连她自己都吓一跳:“顾远行,我这几天回国,带着我奶奶的骨灰,你能抽空来机场接一趟我吗?”
      显然,远在国内的顾远行,也是给她吓一跳。
      “奶奶她……”
      “病逝。”
      连线沉默片刻,约莫两秒:“好,你定好时间跟我说。”
      不管是出于什么层面关系,顾远行都愿意帮这个忙。
      “阮绵。”
      “嗯?”
      “节哀顺变,先照顾好自己。”一听她那声音就知道人很不好,顾远行这话也不是无从生有。
      “谢谢你。”
      “别这么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
      满心感动,也是满心酸楚,临到头她能联系上的,竟然是一个关系没那么熟的同事。
      她倒是信得过顾远行,只是不好意思太麻烦人。
      这通电话后,阮绵开始着手办理火化流程。
      也算是个煎熬的过程。
      孟贤清走得安详,没什么痛苦折磨的,神不知鬼不觉。
      办理完这边的一切大小事务,骨灰拿到手,阮绵足足在国外待了七天之久。
      这七天,她的手机长期处于关机状态。
      孟贤清刚走的那晚,她哭得不像个人,所有的眼泪也在那晚哭完了,剩下的只是内心一片麻木,接到涂丁丁电话,她嗓音波澜不起:“有事吗?”
      第365章 上心
      一听她的口吻。
      涂丁丁心都在跳,小心翼翼的问:“出什么事了?”
      阮绵怀里抱着孟贤清的骨灰,单手掐手机,她大脑宕机,嘴唇麻木:“奶奶没了。”
      对面许久的沉默。
      再起响起的是陈小宗的哭声。
      涂丁丁叫陈正则把陈小宗抱走,寻处安静的位置,压低嗓音问她:“你现在在哪?”
      “国外。”
      “人呢?”
      “已经火化……完了,明天早上的飞机……飞燕州。”
      阮绵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支支吾吾,哽咽抽泣。
      涂丁丁砸吧唇,也不好掐着这个点跟她讲陆淮南跑来洛溪找人的事,思忖下:“几点到?我跟陈正则赶去燕州。”
      平时她会说客气的话,眼下真的没那个力气。
      “后天晚上八点。”
      挂断前,涂丁丁还再三确认:“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们过去接你?”
      “能。”
      七天里,阮绵不是以泪洗面,她根本哭不出来,眼睛痛得如针扎。
      界面返回去,无数个未接电话跟微信短信,都是找她的。
      距离最近的一条是五个小时前,来自陆淮南的。
      他说:「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一个答案,阮绵,我们约定好的事,说过不能食言。」
      她才恍然想起,距离她跟陆淮南约定的时间,已经超了两天。
      阮绵眼睫眨动着,可怜又无助。
      七天时间她瘦了十斤,本就单薄的肩膀,此时看上去愈发的薄了。
      孟贤清的死,于她来说,是最后一根绷紧的绳子断掉。
      消失的这七天,陆淮南满燕州海港的找她,都快发疯了。
      他想过阮绵会以任何一种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唯独不是眼前那种,她茫然无措,腿脚好像不怎么利索的迈着慢步,从机场彷徨的走出来,甚至都没看到他就站在她面前。
      “绵绵。”
      他呐呐的唤她一声,宠溺又心疼,后者居多。
      阮绵素容裹脸,下颚都清瘦得有些尖锐。
      她慢悠悠循声回头,看到陆淮南的那一刻,眼底没激起什么波澜:“你怎么在这?”
      就像是很普通平常的一句问候。
      说完,阮绵去找顾远行跟涂丁丁的身影,他们站在稍靠后的位置。
      越过他,她径自往外走。
      “我帮你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