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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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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骨头 第245节
      陆淮南嘴角很生硬的扯动下:“我知道。”
      司机那边的家属,比他们先赶到,在医院抢救室的走廊里,哭成了一片。
      看到这副场景,阮绵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回眸去看身侧的陆淮南。
      他脸上面无表情,除了冷,再没别的情绪。
      冷脸下,暗藏着三分自责愧疚,他作势想上前搀扶起年迈的老人,手伸出去好几次,久久顿在原位。
      看到阮绵在,商衡略微诧异,随即又神情如常的说:“失血过多,人没抢救过来。”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陆淮南喉结上下翻滚。
      卷入而下的液体苦得要呕。
      他面目间却是半点痕迹都不露的。
      商衡:“现在怎么处理?”
      陆淮南必须很快做出决策,约莫过去半分钟,他说:“带他们去休息室。”
      阮绵蹙眉:“这个时候,对方情绪很激动,你确定要现在跟对面谈判拿结果?”
      他态度特别果断决绝:“就现在。”
      商衡去负责跟司机家属说,阮绵跟着陆淮南一并回到休息室,他表情下藏着很深很深的痛苦,是那种无奈,又宣泄不掉的,压抑在心里。
      她看到他的手指收紧,未曾松开过。
      骨节根根发白。
      大概是半小时左右,外边的家属达成一致。
      进门的人是司机的女儿。
      二十出头的模样,生得白嫩清秀,身上穿了一套粉红色的小香风套裙,脚上是那种圆头的黑色皮靴,眼神憎恶中,又掺杂着三分令人看不透的复杂。
      女孩一双不算圆溜的杏眼,扫过两人。
      “陆先生,我代表我们家,来跟你谈。”
      她脱掉肩上的书包,弯腰落座。
      不知是不是阮绵曲解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心思深沉。
      女人看女人很准,她觉得自己不会感觉错,对方想借此勾陆淮南。
      陆淮南双眼微红:“你们有任何诉求,都可以跟我讲……”
      “我现在的第一个诉求,能不能让她出去?”
      女孩指着阮绵。
      陆淮南绷紧下颌,咬肌闪过:“你先出去等。”
      阮绵退身出去,把门拉合上。
      见状,陈堇阳迎面冲到门口,她伸手拉住他人:“你先别进去,等他谈完再说。”
      陈堇阳情绪有些激动:“阮绵,她不会打淮南吧?”
      “我不知道。”
      她脑子有些乱,绕过陈堇阳往后边的椅子走。
      剩下的家属,商衡在安抚情绪,陈堇阳冷静下来,侧头看了看坐着一动不动,纹声不出的阮绵,他道:“姓蒋的发疯,这事能全怪淮南嘛!艹。”
      她把脸深深的埋着。
      话从嘴里低低吐出:“话别这么说,人家一条命,要不是他替他挡了,这一刀就是在他陆淮南身上。”
      陈堇阳砸吧嘴,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他站片许,退身坐下来。
      男人身高腿长的,晃得椅子咔嚓响撞到墙壁。
      阮绵伸手握住椅子扶手,才不至于后脑勺撞墙。
      陈堇阳接触她少,也是第一次这么直勾勾,明晃晃的去打量她。
      许是被他那目光看得不自在:“陈先生,你别这么看着我。”
      陈堇阳慢悠悠的道:“付迎跟蒋自北,没一个比得上你。”
      阮绵呼吸一窒,她咬着牙把喉咙里残存的唾沫吞下去,笑着回应:“您别这样的玩笑,我跟他……”
      “闹别扭我知道,你跟江岸那些事我也知道,不过你两差不多就行了,何必搞得大家这么累,这么难堪呢?”
      她没笑了。
      清冷淡漠的面孔上,也没怒气:“所以陈先生这是在劝我?”
      第273章 泼脏水
      “你敢说你放得下他?”
      “您为什么觉得我会放不下呢?”
      一句话把陈堇阳堵得哑口无言,他像是要努力寻找一个突破口,脸都急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今天能跟着他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阮绵依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姿态:“您多虑了。”
      “阮绵,别您不您的,开门见山的说。”
      “陈先生,你动哪门子气?”
      她不笑时,脸平平整整,无波无澜的冷静。
      稍稍勾起眼梢,面容又瞬而变得魅惑冷艳,有种直穿人心的击艳感。
      “这几年他不好过……”
      “那我好过吗?”
      明明被背弃的那个人是她,明明伤透心离开的那个人也是她,可到头来,别人想的却是加害者的难过。
      那种滋味,就好像是她值得去受这些苦。
      “阮……”
      吱嘎一声,两人面前的门开了。
      陈堇阳坐在正对面的位置,他几乎是一眼看到怒火冲冲的女孩,朝着衣衫不整的陆淮南甩了一巴掌,随后愤然离去,她那凶狠的眼神要撕碎人。
      “怎么回事?”
      阮绵则是扫眼去看陆淮南,看在眼里没戳破。
      他嘴角发红,下颌亦是,被打的。
      身上的衬衫扣子敞开到第二颗,胸前还被人挠伤了。
      两条刺目又辣心的红痕,尤其是他脖领处的衬衣,好几处斑驳的吻痕。
      此时的陆淮南,给人的感觉就是他被人轻薄了。
      阮绵对接他目光时,看到他眼里快速闪过的怪异。
      “没什么。”
      陈堇阳站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她,右看看陆淮南,恍然醒悟:“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爹都这样了,我还以为她进去找你漫天开价,没成想是这死出。”
      别说他,阮绵也没想过。
      回想起刚才对方气急败坏离开的场景,想必陆淮南没应她。
      想也能想到。
      阮绵:“我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
      陈堇阳眼珠子一瞪:“那她想怎样?”
      她抬眸去看陆淮南,他倒是沉着冷静,俊朗的面孔平静得没有波澜。
      阮绵说:“你先进去收拾一下吧!”
      陆淮南转身关门。
      陈堇阳盯着那扇门板,呵笑道:“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乖,这么听你的话吗?”
      “不想知道。”
      阮绵觉得,陈堇阳的性格能随时把她心里的不愉快撩起。
      索性走到一旁,可对方并没打算放过她,凑到她耳边:“男人虽然说薄情点,但也不是是个女人的话他都听,他能听你的话,就是最好的表现。”
      “你很聒噪。”
      但她对陆淮南身边的朋友也算有了一种格外的认知。
      江岸身边的那群人,跟陆淮南身边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跟江岸分手后,沈叙恨不得她去死。
      更是碰面处处刁难。
      陆淮南身边的朋友,与其说护短,不如说理智得多。
      阮绵一夜没合眼,熬到翌日天快亮,在车里睡了三个多小时。
      手机掉在车座底下,震了半天她才伸手捡起去接:“喂?”
      “阮绵,快看新闻。”
      李锦心声音带着急促,她翻身坐起,打开免提,手指滑动几下把页面退出去,今日娱报上密密麻麻贴出来很多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是陆淮南。
      女孩搂着他脖子,两人的姿势怪而僵。
      头条上的标题更是刺眼:陆氏掌舵人先谋其父,再诱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