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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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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骨头 第147节
      “走了。”
      话是对陆淮南说的。
      阮绵走得没有任何迟疑犹豫,转身更是果断利落。
      她怕再多看一眼,就要泪流满脸。
      她允许哭,但不允许自己在陆淮南面前哭,还是在刚离完婚的时候。
      一直以来挣扎的离婚证,真正拿到手的那一刻,没有她理想的那种解脱痛快。
      阮绵走出去的脚步轻浮,像是悬在一块云团上。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
      她努力的睁着发烫的眼皮,把背脊跟脖颈都抬得高高的,怕自己稍微低一下头,眼泪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这算是她最后的倔强跟尊严。
      康堇早在门口等着了。
      见她走出来,立马掐灭手里的烟,迎上前替她开门:“阮小姐,我送你去医院。”
      在两分钟之前,陆淮南发信息吩咐给他的事。
      “麻烦你了。”
      阮绵没回眸,俯着视线坐进去。
      陆淮南就站在民政局门口,他面目深重。
      第164章 愿赌服输
      暂时要住在南山公馆。
      阮
      绵很识趣的把行李搬到了客卧,腾出主卧来,不管陆淮南回不回家住,她都不应该再住在里边。
      ……
      接下来,她有大把的时间处理事务。
      接连三天,阮绵没见过陆淮南。
      张妈识趣的闭嘴不提他半个字。
      她唯一一次听到他消息,是从蒋警官那,说他去过一次警局查阮文斌的事情。
      阮绵待在南山公馆的第五天,去了趟姜家。
      也正是姜轻慈丧葬结束的第三天。
      姜家门前一片凄凉之色,门梁上挂起高高的白灯笼跟白色布花,她是跳楼自杀身亡,所以按照规矩,灵堂不能设置在正厅,摆在偏厅。
      这几日以来,对于外来的人,姜家父母都十分警惕防备。
      阮绵进门时,姜父面上绷着的表情,才舒缓下来。
      即便再是掩盖,老人脸上的憔悴依旧很深重。
      眼眶红润,声音沙哑:“阮绵来了,快进来吧!”
      一把年纪的姜父将她请进门。
      阮绵问:“我能去她的灵堂看看吗?”
      “可以。”
      她一路跟着姜定来到偏厅,偏厅早就打整得规规整整了,只剩下一些仪式上配用的白花没来得及拆卸。
      正中间的位置,摆着姜轻慈的遗像。
      遗像里的女子明媚美艳,嘴角微扬的勾唇笑着,左侧脸上一道浅浅的梨涡。
      不算特别好看,但足够明艳。
      与遗像对视的那一瞬,阮绵抑制不住的湿润了眼眶。
      姜父递给她三根香:“你能来看她,轻慈会很高兴的。”
      姜父半句没问为何这么多天,作为好闺蜜的她没来过一面。
      她强忍住情绪,接过来,点燃跪在蒲草团上,闭眼默念了几秒,起身往香炉里上好香。
      “伯父,你跟伯母一定要保住好身体。”
      姜定苦笑:“我跟你伯母这个年纪,现在没了轻慈,就是失去了生的希望,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能活几日是几日,就这样吧!”
      阮绵咬了咬牙,她没劝。
      失去至亲的人不是她,这样的痛她不能感同身受。
      再劝也是苍白无力的。
      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显得虚伪做作。
      直到阮绵离开,姜母也没出来见她。
      她敏锐的觉得,对方估计是知道点什么。
      从姜家往回赶,约莫半小时到的市区。
      江岸在南山那边的一家高端会所,叫她过去玩。
      去盐城的事,多亏了他帮忙,算是欠人一个人情,阮绵又掉头把车开去南山。
      跟着进包间,她先看到的人是乔南笙跟沈叙。
      两人身侧一人领着个大美人。
      美分很多种,唯独阮绵的美,能结合很多种美。
      所以在那些俗气多见的美女之中,她的颜值会被无限抬高,越是对比,越发显得对面黯然失色,她越是脱颖而出的有气质。
      “阮小姐来了,过来这边坐。”
      沈叙给她端杯水。
      起先他是想端酒的,但想了下,还是伸手绕过酒瓶拿了杯水。
      阮绵接过:“谢谢。”
      “阿岸去洗手间了,马上就来,你先等会。”
      男人站在身侧,她抬起视线:“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叙笑得有些暧昧含糊,说话更是:“阮小姐,见了好几次了,你还这么见外呢?再说了,没事就不能请阮小姐出来玩了吗?”
      沈叙说话分寸把握得很好。
      不越界,也有点儿反驳的意味。
      说完,他坐了回去。
      跟一群男男女女坐在一个会所包间里,对阮绵来说,属实不太适应。
      她交际少,哪怕是医院的交际应酬,也是能推则推。
      非必要不参加。
      以前在二院时,院长总说她这人宅得很,需要多见见世面。
      阮绵觉得,做医生主要是得肯专研。
      那些旁门歪道她不屑于,也看不上。
      如今想想,那几年她真是可笑幼稚。
      这个社会上,什么事不需要点关系人脉的?
      就像是柳菁菁说她的那话,她不过是仗着陆淮南这个幕后帮手,真要是比起入选资格,比她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她还排不上号。
      她不否认这一点。
      但同时,阮绵也不卑于自身条件。
      哪怕是换作同样的环境跟帮手,能力超得过她的人,那也得是千里挑一的选手。
      怕她无聊,沈叙不停的拉着她说话。
      其实沈叙跟乔南笙都知道她离婚的事。
      张口不提。
      大家都是懂得分寸的人,不会无端端去揭人伤疤。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左右,江岸进来了。
      看样子他已经喝得七八分醉,眼神都涣散不开,脚步飘虚虚的。
      绕进沙发边往下坐时,膝盖还撞了下酒几。
      “这次算你有点良心。”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江岸此话何意,唯独阮绵深知。
      她端起水去跟他碰杯:“那我今晚好好陪陪江少,就算是还人情了。”
      “哟哟哟……”
      沈叙在一旁打趣。
      “那你打算怎么陪?”
      江岸那张皮囊,十足的好看精致,尤其是此时喝得醉醺,面目大半隐匿在昏暗下,妖娆得像个狐狸。
      见她没说话了,他出声:“逗你玩儿的,会不会玩骰子?”
      “会。”
      “玩两把?”
      江岸叫她来时,酒局早喝到下半场了,在洗手间还吐了一番,脑子里就忽然浮现出她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算是心血来潮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