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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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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石秋环抱剑身,平视前方,“殿下,我们去找李温?”
      季彰低眸,“不,去月影阁。”
      “去月影阁是问画像?”
      季彰抬抬眼皮,语气冷静,“去查樑国私下招兵买马。”
      石秋怀中剑抱得更紧了,“殿下,樑国不会又来一次刺杀吧。”
      说到这个,季彰缓慢闭眼仰头,“不管是不是都要早做打算。”
      “那殿下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太子。”
      “殿下,我好像看见夫人了。”石秋余光瞥见覆云书放下的卷帘。
      季彰掀开布帘,什么都没有看见,“许是出来采买一些用品,走快点。”
      帘子被放下微微飘荡,覆云书收了手。
      马车走的慢而稳,瑞雪倒了一杯清水,“夫人请喝水。”
      覆云书点点头。
      瑞雪:“夫人,我们这是去哪儿?”
      覆云书指尖敲下桌面,不缓不慢道:“造声势。”
      瑞雪一愣,问道:“如何造?”
      覆云书拿起杯子,“谣言最多几日便会被遗忘,若有人编成书在茶馆中反复提起,待事情闹大,有人重视也方便我得知更多消息。”
      便能知道当年那个丫鬟是受谁的命令害我。
      覆云书长睫低下,低头喝下一口水,嘴巴得水润成桃粉色花瓣,“话本准备好了?”
      瑞雪拍拍一侧的方盒,“夫人放心,早准备好了。”
      覆云书舔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温声道:“要显出我才是受害者,毕竟我是无辜的。”
      “夫人本身就是无辜的。”
      覆云书重重放下杯子。
      茶馆,除了雅客品茗还有说书的巧嘴。
      覆云书租了辆马车,马车比较朴素,但马车里面还算宽敞。
      马车一停,瑞雪拿起帷帽为覆云书戴上,扶她下了马车。
      茶馆外围站了许多人,内围一张张桌子坐满了衣衫华贵,气质不凡的公子、小姐。
      说书人正讲到高潮,馆内响起阵阵掌声。
      “好……”
      说书人抬手示意,掌声一停,覆云书轻咳两下,瑞雪附耳过去。
      “是。”
      瑞雪悄声回应,转身离去。
      覆云书站在人群中听了一会儿,偶尔附和周围人鼓掌,有人讨要赏钱,她也给。
      “对不住。”
      身后人撞了覆云书一下,覆云书手一抖其中几枚铜钱落在地上。
      那人声音清脆是位女子。
      覆云书稳住身形抬眼望去,那女子帷帽随着动作晃动,露出一双青色眼瞳。
      覆云书微张嘴巴,那女子虽穿渝州衣饰,可礼却从未见过。
      “真是对不住,我瞧这边热闹,心一急竟撞了姑娘,姑娘没大碍吧。”
      帷帽遮挡住覆云书张开的嘴,“没有。”
      女子帷帽遮下,“没有便好,实在是对不住。”
      覆云书摇摇头,帷帽轻轻划动,“无碍的,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女子轻轻叹出一口气,胸口的大石一下便没了,“姑娘人可真好。”
      覆云书听后,不语。
      女子继续说道:“我初来渝州被许多新奇玩意吸引,他日待我找到住处安顿下来,定好好赔偿姑娘。”
      “不用了。”覆云书拒绝。
      女子吸吸鼻子闻道一股香气,她转动头颅,在空气中一顿吸取,最终停在覆云书身上。
      两张帷帽相互碰撞,女子闻到一股熟悉的药材味。
      覆云书自觉后退两步,女子抓住覆云书的手腕,贴上去开口,“你身上有股……”
      话还未说完,瑞雪挤开人群,拉过覆云书,有些恼怒斥道:“你想对我家夫人做什么?”
      女子摆摆手,帷帽下的脸轻轻一笑,“姑娘误会了,我对这位夫人无恶意,就是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瑞雪插着腰,微仰脖子,“我管你有没有恶意,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离我家夫人远点。”
      女子收了笑,“姑娘放心,我不认识你家夫人,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瑞雪眼珠子一转,“如此最好,我家夫人可不是好惹的。”
      “当然不会。”女子说完最后一句,瑞雪拥着覆云书离开茶馆。
      黄昏前覆云书准时喝药,此刻沐浴后,一个人枯坐床头,仔细回忆白天女子的话。
      覆云书抬抬胳膊,低头仔细嗅着,她没闻到其他味道,只有一股玫瑰花香。
      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睡眠一向很好。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一声巨响迫使她强睁开双眼。
      屋外不知谁将瓷罐打翻,似乎还伴有水声。
      声音很快便停了,覆云书以为是粗手粗脚的下人,准备阖眼继续睡,却听到又一声巨响。
      覆云书脑海一片混乱,她轻轻唤到:“瑞雪?”
      门外动静停住,覆云书一个翻身坐起,屋里熄了灯一片黑。
      黑不见五指的房间,听觉被放大,屋外又是一声响,还伴随着一声“啊”。
      季彰喝了许多酒,一不留神脚下踏空,膝盖磕在鹅卵石上。
      “疼死我了。”季彰眉头紧皱,深深吐出一口气。
      “夫君?”覆云书听清声音,一个翻身落地,连鞋都没穿。
      季彰从地上爬起,怀中酒坛完好无损。
      覆云书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摸到木门她顺着边缘打开,屋外比屋里亮堂,月亮又吃胖了不少。
      覆云书眼睛被刺一下,她闭眼适应一会儿,再睁开眼四处寻找。
      季彰没听见门口动静,一个人抱着一坛酒往门口一颗如碗口大的杏树走去。
      季彰放下酒坛,手撑在树上,杏树结了一整颗绿色的杏,季彰低头轻唤一声:“阿梨。”
      覆云书只觉身体一寒,汗毛倒竖,她紧紧抱住自己,以为自己没睡醒,侧面过去,只见季彰又道:“阿梨,我来看你了。”
      覆云书冷笑一下,寂静的夜空被一道质疑声打破,“阿梨葬在这里?”
      季彰眯了眯眼,看清身后人有些惊喜,“娘子,可是我把你吵醒了。”
      覆云书拉拢衣衫,“没有,阿梨葬在杏树下?”
      季彰眉头舒缓,“是,阿梨就葬在这里。”
      季彰眼神逐渐变得怀疑,“娘子,是这么知道阿梨的?”
      “哦,那个那个。”覆云书能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出冷汗,“上次夫君睡着了,我听见你说梦话,在梦里你唤阿梨。”
      “这样啊。”季彰转身打开酒坛。
      覆云书脑子一卡,阿梨不会是男子吧?是那晚洞房夜的那个男鬼……
      覆云书瞳孔不自觉放大,世子的隐疾莫非是有龙阳之癖。
      季彰眼角腥红,朝覆云书招手,“娘子,我们一起祭拜阿梨。”
      覆云书牙关打颤,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要。”
      季彰眯眼,打量一番,“娘子没穿鞋,还是不要过来了。”
      季彰举起酒坛,坛中酒倾斜而下,洒了杏树半圈。
      晚间的风很大,卷起尘土,酒香四溢。
      就在覆云书以为季彰下跪时,季彰也只是安静站在那。
      覆云书手心冷汗沁湿一片衣衫,冷风吹过湿答答贴在身上,很是不好受。
      “阿梨,你辛苦了。”默声许久的季彰开口。
      “这些年都是你陪伴在我身边,也只有你亲近我。”
      覆云书紧咬嘴唇。
      “一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觉得很开心。”
      在一起?他们还在一起过,那夫君岂不是不干净……
      覆云书嘴唇发白。
      “早上你都是第一个醒来,会扯我被角,舔我手心,将我唤醒,我每次睁开眼见到的都是你。”
      舔……舔手?覆云书僵住。
      “你陪伴我好几年,渐渐的我越长越大,而你也渐渐老去。”
      覆云书耳边炸响,季彰喜欢的莫不是年龄与自己相差太大的男子。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喜欢和你一起走过街道,喜欢看你撒着欢奔跑。”
      覆云书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年龄大了竟也能跑动,也是神奇。
      “只要有你陪着,我便什么都不怕。”
      覆云书脚下太过沉重,移不开身子。
      “你最喜欢在花草中打滚,喜欢追赶蝴蝶。”
      覆云书张大了嘴巴,夫君说的莫不是怪物。
      季彰眼眶潮湿,眼角腥红,“阿梨,我……”
      “够了。”覆云书终于出声打断。
      季彰话哽咽在喉,转身询问,“娘子,怎么了?”
      覆云书抬抬僵直的双腿,“没怎么就是不想听了。”
      “为何。”季彰说完抬脚过去,才走了一步,覆云书出声呵止,“别过来。”
      季彰止步,面色因喝酒的原顾呈现红色,“娘子,可是我吵到你了。”
      覆云书阖眼,强忍情绪,“没有。”
      季彰眼睛一转,继续问道:“那是我说的话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