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小剧场:
白衣和蓝衣叽叽咕咕: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小谢:懂了,都是我的。
第98章 婚期
◎实乃天作之合。◎
闲话之际,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三人齐刷刷地抬头望去,正好是梨固携周澄筠回来了。
梨瑄一脸不平,梨瓷的手还被谢枕川亲昵地握着,见爹爹和娘亲来了,她脸颊微赧,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
梨瑄第一个开口,“爹,娘,不知小瓷和谢大人的八字可合了?”
梨固一时没说话。
见父亲神情肃穆,梨瓷不禁也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合八字,尚无经验,如果不合可如何是好?
她悄悄侧眸,瞥见谢枕川如画的眉眼,见他神色从容,心下稍安。
周澄筠也悄悄打量了一眼未来女婿,只见他紧紧挨着女儿站着,身姿修长挺拔,气度清贵而不倨傲,的确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儿郎。
岳母瞧女婿,越看越是欢喜。
她当下便笑道:“先生说了,你二人的八字啊,年柱天合地合,月柱和日柱也相合相生,他一连说了三个‘合’字,实乃天作之合。”
梨固虽然绷着脸,也硬邦邦地点了点头。
梨瓷闻言,眸中瞬间亮起莹莹笑意,谢枕川早有所料,毕竟除非结仇,姻缘八字少有相克之说,但见她这般欢喜,眼底亦不自觉柔和下来。
二人并肩而立,含笑相望,真真是一对璧人,越发登对起来。
梨瑄也只好作罢,希望谢枕川是真的旺妇。
他又问,“那婚期可定下了?”
“定了,就在半月之后。”周澄筠笑道。
梨瑄面露讶色,转头看向和自己统一战线的爹爹,“是不是仓促了些?”
这么急,怕不是谢枕川给那先生塞银子了吧?
梨固也很无奈,他今日与夫人出门,特地去寻了有故交的高人合算,谁知好友一见二人八字便抚掌称奇,道是天赐良缘,连婚期吉日都定得极近。他不死心,又让好友再算一个吉日,想让女儿再晚些成亲,也好精心筹备,以免委屈了女儿。
可好友仍是定了这个日子,还笑叹道:“这般登对的姻缘,是我平生仅见。令爱得此佳婿,又是入赘,你就偷着乐吧。”
他拗不过,只得应下了。
周澄筠却瞥了长子一眼,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迟迟不定亲,倒让妹妹赶在前头。莫说阿瓷,就连恕瑾年纪也比你小,怎的就不能向人家学学,也让你娘亲省点心?”
……原先还是“谢大人”,现在已经是“恕瑾”了,还让自己也好好学学。
梨瑄贫嘴道:“那不知娘亲看中了哪家的产业,我这就赘过去,保管比他还贴心。”
“浑说什么呢。”周澄筠轻声训斥了他一句,又转头留意谢枕川的反应,他身居高位,素来威仪深重,但被这般揶揄打趣,居然不见半分愠色,反而舒然含笑,心正气和。
她心中愈发赞许,阿瓷倒是难得慧眼,没有选错人。
梨瑄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可不是胡说。”
谢枕川便在此时主动开口道:“是晚辈思虑不周。阿瓷欲将她名下产业尽数赠予我作聘,我未加推辞,的确失礼了。”
梨瓷也不知爹娘对此事作何反应,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言语中尽是维护之意,“我们还没有签婚书呢,恕瑾哥哥说要先过问你们的意思,而且他只是暂且替我保管,产业还是我的。”
她又昂首挺胸道:“这般算来,是我白得了个很厉害的掌柜和账房先生。”
梨固却有些意外,倒不是别的什么,只是谢枕川出身簪缨,并非贪财好利之人,这笔钱财并非小数,哪怕是为了避嫌,更不该接受如此贵重的聘金才是,可他竟坦然受之,连声名都不顾了?
他转头看向夫人,示意全由她做主。
周澄筠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朝谢枕川道:“有你帮阿瓷打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我还要担心她平白亏空,或又看不住自己的钱,被人骗了去。”
谢枕川也配合地笑了,表情纯良无害,谦逊道:“请伯母放心,晚辈虽然不及伯父和梨兄那般经商的才能,守成应当还算勉强。”
梨瑄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是啊,以后谁也别想从小瓷手中骗走一文钱。”
说完,他又像才想起来似的,拍了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要去后院伐青竹了。”
周澄筠果然不解道:“伐竹?”
梨瑄立刻添油加醋地将谢枕川是如何将他和妹妹要给谢徵赠的玉雕碧竹换作竹节笔筒的事儿说了,拉来梨固和周澄筠为自己评理,委屈道:“爹,娘,您觉得这合适吗?”
听到谢徵名字的时候,周澄筠立刻就明白了谢枕川此举的用意,那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若要说没有结亲的想法,自是不能的,只是两人到底差了一点缘分,如今小瓷已得天赐良缘,又定了亲,自当避嫌才是。
“还是恕瑾思虑周全,”她连连点头道:“官场上的门道,你们年轻人哪里懂得?听他的总不会错。”
梨固这才明了谢枕川为何不顾名声也要收下女儿的全部财产了,甚至想起了自己新婚时,夫人也是这般将家中银钱管得滴水不漏,就连他想支用些体己钱,都要战战兢兢递上几份明细。
所以女儿竟是要步自己的后尘了么?
思及此,他不由朝梨瓷投去了同病相怜的一瞥。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夫人的眼风也在此时恰如其分地扫了过来,像是在等他的表态。
梨固连忙正色道:“夫人说得是,既是夫妻,自然不分你我,凡事有商有量,才是长久之计。”
周澄筠满意地颔首,又转头看向女儿女婿,语气越发柔和,“是了,小瓷这孩子性子单纯,少不得要你多费心,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梨瓷睁大眼睛,没忍住偷偷地朝谢枕川看过去,自己是不是经常让恕瑾哥哥多费心了呀?
谢枕川执起她的手,一面安抚,一面微微笑道:“伯母言重了,阿瓷很好,便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定是旁人蛊惑。赤子之心最是难得,纵是有人不识大体,行事逾矩,也自有晚辈替她周全。”
……
这一番话说得进退有度,有礼有节,梨瑄甚至没分清自己和谢徵谁是“旁人”,谁是“有人”,还是单纯是自己想多了。
如此,周澄筠当即拍板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说了,我这便和你伯父出门替你二人领婚书来。”
谢枕川已经从袖中取出折得整整齐齐、连一个角儿都没有皱的婚书纸笺,双手奉上,“不怕伯父伯母笑话,我和阿瓷方才已经去过婚籍房领来了。”
事不宜迟,周澄筠立刻压着梨固开始写婚书,“……顺天府田产三千亩、铺面十二间、银票十五万两。”
梨固一边落笔,一边低声纠正,“夫人,是十二万两。”
“你自己再加三万两,算是添妆,”周澄筠豪爽地慷夫君之慨,又道:“还有易鸿山上的温泉庄子,也一并写了。”
那温泉庄子,本来就是为了便于梨瓷治病,特意购置在易鸿山上,近两日才办下地契的手续,只是那三万两……
“夫人说笑了,”梨固面上显出几分窘迫来,干笑两声道:“我自己哪有什么钱?”
周澄筠语气轻柔,笑意盈盈道:“你这些年,不是正好存了三万两的私房钱么?”
……
梨固心中一颤,这几十年来,他处处精打细算,总算攒下了这么点体己钱,一句话的功夫,就全散出去了。
他来不及反驳,就听得女儿已经甜甜应道:“谢过爹爹。”
谢枕川也行礼作揖,礼数周全得叫人挑不出错处。
他心头滴血,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写下数目,毕竟夫人还给自己留了几十两的体面。
梨瓷听不懂其中的玄机,谢枕川惯来是个不动声色的,只有梨瑄没忍住,虽然拼命抿着嘴,仍是笑了出来。
梨固签好字,朝梨瑄一瞪眼睛道:“不是说要去后院伐竹么,还杵在这里作甚?”
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梨瑄心有不甘,决定要将谢枕川也拉下水。
他凑过去,拍了拍谢枕川的肩道:“既然婚书都已经定了,咱俩也算是一家人了,帮帮为兄这个小忙,不为过吧?”
他话音未落,谢枕川已经“嘶”地抽气出声。
梨瑄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方才分明没使多大劲儿啊?
梨瓷也抬眸看他,眼中尽是紧张关切之色,“恕瑾哥哥受伤了么?”
谢枕川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温声道:“是我昨日惹父亲生气,他……”
他微微一顿,言尽于此,却已足够叫人知晓其中深意。
周澄筠与梨固对视一眼,这才知道他先前所言信国公想打断他的腿不是玩笑,她忙道:“可曾请大夫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