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嗯，我还是没办法控制我穿越的……体质。”
五条悟十分安静。
坐在他旁边，清泉叶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他不得不赶快解释：
“但我总会回来，你在的时候，也会稳定很多。”
“别紧张，你已经是我的锚点了。”
说出这句话后，五条悟静静看了他一会。
清泉叶不得不抱了抱他，许久后，才听到他轻轻叹气的声音。
“你可真是吓我一跳。”他抱怨着：“这种事，早点告诉我啊。”
“抱歉。”
“所以最近都在外面玩？定位是怎么回事？”没有松开手，青年问着：“你在那边能收到我的消息？”
“……不能，我也没有只做这一件事。”
简直像坦白一样，清泉叶整个人都萎靡了，连挣扎都不想挣扎。
“在上一个世界，我看到了名为《咒术回战》的漫画。”
“听起来很熟悉？”
“就是你们的故事。”
清泉叶说：
“大家都死了，你也死了。”
“……你和我说过，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不能用笃定的语气和你说。”
声音发闷，埋在衣服里：
“夏油杰叛逃后，对忧太下手，被你杀了。”
听到这个，五条悟反而笑的停不下来。
“哎呀，怪不得你和杰说那种话，那家伙干了超级了不得的坏事啊？”
“……你变成了二分之一的五条悟。”
“这个时候也要开地狱笑话吗？”
青年非常轻松，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甚至还在开玩笑：
“是横着劈的还是竖着劈的？竖着劈也太难看了。”
“横着。”
“不错，那个作者很有品位。”
“……”
“所以，叶，谁是主角？”
“反正不是你。”
“真过分，主角可是被读者定义的，你一定是抱着‘五条悟’是主角的心态，非常努力的看完的吧？”
背后被轻轻拍了拍：
“叶在离开时也在看着我，我很满足。而叶现在也在努力为‘五条悟’报仇这件事，简直是双倍的满足，谢谢啦。”
清泉叶其实很难把五条悟当成一个实际年龄要比自己大，身体年龄也比自己大的成年人来看待。
不过在这一刻，他忽然确实意识到，五条悟已经比他年长了。
夏油杰也比他年长。
当初的孩子，已经到了看事情比他还要通透的年纪。
也到了他父亲死亡时的年纪。
无论如何，他们也已经是非常有经验、也独自走过多年时光的大人了。
谁都在变化，只有他没有变。
是他总狭隘的觉得谁都没有变而已。
“不说话的话，默认你在撒娇咯？”
被粗暴的揉了揉头发，清泉叶感觉自己像是个大型玩偶，麻木的听着头顶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乖好乖，我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叶呢，被我的死亡吓到了吗？”
“没有。”
“没有撒娇还是没有被我的死亡吓到？”五条悟悄悄设下陷阱。
“没有被你的死亡吓到。”
清泉叶平静的跳下了陷阱，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报告老师，清泉叶目前正在逃避现实。”
“……你坦诚起来还真是不留余地。”
不过，从清泉叶说出逃避现实的话之后，五条悟就安静下来。
他看着电影屏幕，纵容地给清泉叶逃避的时间，掌心顺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直到怀里传来幽幽的充满怨念的声音。
“那个作者把你画的超难看，我去追杀，被他跑了。”
“噗……”五条悟一愣，喷笑出声。
“超级难看，难以置信。”
“不是吧，你居然在真心实意的生气吗？”
“你不知道到底多难看，已经不能用扭曲和抽象来概括了。”
把头拔出来，清泉叶满眼杀意：
“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哈哈，不至于吧！！！”
“至于！他不止在玷污你的颜值，他还在侮辱我的眼睛！”
“这么介意，你不会真在追星吧？你是多喜欢我的脸啊？”
电影是在难以抑制的笑声中结束的。
如果五条悟没有问出那句话的话，一切都很和谐。
“叶，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嗯？”
“我喝醉的那天，脑子转的太快，有点乱没看清……我是说，你在浴室干了什么？”
“……”
第67章
五条悟是真的没看清, 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顺口一问。
但清泉叶的反应却超出想象的突然，瞬间就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是的, 跳了出去。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再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已经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若无其事的把乱糟糟的头发顺好, 眼神被阴影遮蔽了片刻, 然后坦然的与他直视。
他说：“浴室还能干什么？洗澡啊。”
“哦……”五条悟迟疑：“是吗？”
“不然呢？”清泉叶理直气壮。
“那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起现在是九月, 距离中心考试（日本高考）只剩下四个月，不到一百二十天。”
少年盯着他, 眼神坚定的可怕：
“时间不多了, 这样怠惰下去怎么能考上东大？我现在就想回去学习！”
“……是吗？”
“是！”
清泉叶凝重的看着他：
“所以今晚你自己睡吧，我很焦虑，急需通宵苦读。”
“诶？”
诶？好突然！！！！
“悟，不用劝我,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
少年站起身, 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眼睛闪闪发光：
“五条老师！你应该理解我的。”
……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的一通发言后, 清泉叶拉着五条悟离开了电影院。
五条悟心情微妙的看着他仿佛失忆一样一头扎进了小吃街。
急需通宵苦读？考试时间在即？做梦都想上东大
谎话一套一套的, 但是极度浮夸敷衍，演都不演了，一举一动写满了萌混过关四个大字。
咬过递来的章鱼烧，五条悟嚼嚼嚼，还是觉得很困惑。
……浴室能干什么, 让他这么紧张。
“叶，你回来后，哭过吗？”他仿佛漫不经心的问。
“没有哦。”
清泉叶迷茫的看过来：
“为什么这么问, 我很久都没有哭过了哦？”
……所以那天不是在哭啊。
因为回忆起来咒力的流速很快，感觉像是在哭，觉得是不是自己逼的太急了，所以根本不敢问来着。
现在想想，他唯一一次看到清泉叶有流泪的意思，还是在他做噩梦的时候。
当时不理解的原因，现在也彻底明晰。
——不得不面对家族灭门的现实，在漫长的奔波后，终于找到能够休息的地方，在噩梦中，为失去而悲痛。
那大概是清泉叶在不知情的情况中，对这件事流下的唯一一次眼泪。
如此悄无声息的难过着，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痛苦如同露水般蒸发消散无踪无际，而他也开始踏上彻底告别过去的旅程。
算了，不问了。
总不会是什么大事。
……
今天五条悟很乖。
清泉叶瞧瞧观察着。
几乎没什么反抗的地方，乖的惊人，很顺从的散了步，很顺从的回了家。
有种懒洋洋所以什么都无所谓的松弛感。
唯一让他抗拒的，是自己抱着衣服走回房间并说晚安的时候。
“……我们说好了哦？”清泉叶偏过头：“今天分开睡可以吗？”
其实他不确定能不能被放回房间，但意外的十分顺利。
五条悟抗拒了一会，最终沮丧的说了晚安。
有点愧疚……但今天真的不行……
艰难关上门，门缝中的青年被压灭，清泉叶直起身，松出一口长气。
冷不丁的，耳边再次幻听恶魔的低语。
【那天你在浴室干了什么？】
他用手指压住嘴唇，脸瞬时间红了起来。
从脸颊、耳后、脖颈，一路向下，指节被咬住，很快就留下了白印。
这种事……
这种事他真的没经验啊。
这个要怎么解释，不，不能解释吧！
被看到了吗？没发现吧……
五条悟的六眼到底是有多bug啊！他还放了术式干扰咒力来着！
不能有下次了，就算有，也得更小心一点……
……
诶？他是不是根本不用顾及这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