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是明思安第一次称呼她的大名,你是不是有病。
哪有人接吻跟要吃人似的。
贺以柠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她仿佛很满意明思安叫她的大名。
生气了?
听到大小姐的问题,明思安一下子泄了气,她生什么气,她哪有资格生气。
白天的贺以柠是克制矜贵的大律师,晚上的贺以柠则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像会发疯放肆的大小姐,甚至爱笑了许多,不似白天那么冷冰冰的。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贺以柠,或许两个都是。
明思安冷哼一声,怎么?不能生气,你属狗的吗贺以柠。
她发现,大小姐的大名也不是那么难叫,第一次叫出来,再叫就容易得多。
就像大小姐强忍着,紧紧闭上唇,不想从唇角露出什么声音,可在音符奏出的那一刹那,便自然谱成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贺以柠的唇角带着玩味地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那么盯着她。
不带感情的眼神,看得明思安有点儿心虚,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那请问贺大律师,我现在能去睡觉了吗?
都凌晨两天了,她还要拍视频呢,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拍吧。
贺以柠侧身让开,她没想做什么,第一次吻明思安是为了撩拨,这一次只是为了惩罚。
明思安正要走,又忽然转身,不对劲,很不对劲,大小姐总能轻易撩动她的心弦,做一些虎头蛇尾的事。
贺以柠。
嗯?贺以柠倒是没想到,明思安会叫自己。
你是在驯狗吗?
明思安终于问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问题,先让狗狗尝到骨头的美味,再用骨头吊着,让狗狗听话。
?
驯狗?可以这么说吧。
贺以柠的目光落在她破皮了的唇上,迈步往卧室方向走,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但她从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女人就是故意的。
不愧是坏女人,总是能做出让人欲罢不能的事。
注视着贺以柠的背影,摇曳生姿,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她耳根微红,连忙垂下眸子,没好意思再看,欣赏是一回事,可是越看越心动,那就不好了。
协议关系,最忌有人心动。
明思安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信息箱有好几条未读,她以为是垃圾信息,只想打开点一键已读。
随便扫了一眼,发现不对劲。
【明思安,你个小白眼狼,马上就过年了,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还有没有你妹妹。】
【人家放假都出去旅游,你妹妹放假在家一幅画接一幅画的画,手上都起冻疮,暖空调都不舍得开,你在港江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们死活了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大律所实习,一个月工资两万,你居然还骗我没钱,给你打钱,当初你刚出生,就应该直接把你淹死,省得这么气我。】
【别以为你考上了好大学,以后要当大律师,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你毕业后,必须回来考公,这件事没得商量,不然,就别怪我不认你。】
恍惚间,明思安听到了另一个女人在说,明思安,是谁允许你留在华申的,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毕业后要回来工作的吗?你是研究生,以你的学历,考公的起点很高。
明思安还清晰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回去给你跟弟弟吸一辈子血吗?
那是你弟弟,我们年纪大了,就指望你给你弟弟买车买房娶媳妇了,再说,姐姐的钱给弟弟很正常,谁家不是这么做的。
我去你的正常。
明思安脑海里回忆起这个画面,嘴上也骂了一句,
声音驱散了恍惚,明思安回过神来,随手滑动着手机屏幕。
后面还有很多条,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话语,不是骂她,就是在哭诉自己有多可怜。
明思安眯起眸子,察觉了事情的不对,这个号原身没有告诉陈女士,对方不应该知道,而且居然知道她已经实习,准确地说出了她的月薪多少。
陈女士这个手机号,白天打过她不少电话,只是她写稿子时静音,忘记打开声音了,所以一直没接到。
到底是谁,向陈女士透露了她的情况。
不过,经过陈女士信息轰炸这一遭,她倒是觉得脑袋里的乱麻理顺了许多,不再总想她跟贺以柠之间暧昧的气氛,困意逐渐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说】
明思安:差点儿被咬死了
贺以柠:咬断脖子才会死
明思安:?
第34章
◎跟贺以柠回家◎
除夕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意味着团圆,大部分家庭中,父母期待着孩子们回去,孩子们也期待着父母回去。
明思安不喜欢过这个节日,在外工作时,她宁愿一个人在华申的大套房里吃泡面,也不想回去听妈妈说,他们有多苦,她有多白眼狼,弟弟要在哪哪买房,价值几百万,但他们手里只有二十万,想让她出剩下的钱。
她有钱当然给自己买大平层,为什么要给弟弟买房,况且,人家的弟弟是仆人,她的弟弟被惯得无法无天,张嘴就是骂人,连妈妈都骂得很难听。
妈妈对她的宠爱,顶多是她每次考第一名,开完家长会后,长脸的妈妈,会在当天对她多上几分耐心。
等到她考上大学后,妈妈每天一个电话,给她灌输的就是毕业后回来,考公留在县城,说他们供她读书花了多少钱。
事实上,她读大学每个月八百的生活费,她从大三开始实习后,八百也没了,她考研这件事,都被骂了,但是她投内刊的稿费不少,完全能负担起自己大学四年,读研的各项费用,这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件事,经济是独立的资本,思想是独立的灵魂。
有些人有钱,依然无法脱离原生家庭的掌控,思想上足够的独立,才能有勇气。
当然了,明思安认为的独立,不是彻底跟原生家庭斩断所有关系,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的,就像她的父母,爱她,只是相比起来,他们更爱钱,更爱自己,更爱弟弟。
百分百的爱,她可能占据了1%吧。
可是她,从小在期待他们的爱,长大了也在想,他们为什么对她跟对弟弟天差地别,再后来,她明白过来了,她的父母对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却依然企图用亲情绑住她。
工作后,她每个月都会打钱回去,只是人不愿意回去。
后来回到小县城,也是因为弟弟沾染上了赌,跟妻子离婚,卖掉了婚房依然还不上钱,于是给出家里的地址,自己跑了。
要债的上门,搬空了家里,由于他们现在居住的老房子属于景区,只能世代居住,政府维修,不能售卖,所以还没有露宿街头,爸爸气成了脑梗,彻底不能自理,妈妈一夜白头。
明思安庆幸自己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在华申买了房子,不然弟弟对外说的地址,还得包含一个她在华申的家。
已然破碎的家庭,需要她回去,没办法,她只能先回到小县城,开工作室也只是为了过渡,她一开始没有想在家待太多年了,毕竟医生说,除非发生奇迹,爸爸活不过三年。
她就挂靠在大律所下面,成立了私人工作室,正好做一名,她一开始就想做的公益律师,为弱势者发声。
慢慢地,她喜欢上了做公益律师,为那些受到暴力对待的妇女儿童,那些被老板欺压的工人讨回公道时,成就感不比在红圈所差,甚至更胜一筹。
第三年,爸爸没有坚持住,不过他的去世,对妈妈跟她而言算是一个解脱吧,只是妈妈的身体也很差。
经过三年工作室,明思安确实喜欢上了做公益律师,其实她还是想回到华申的,华申是大都市,机会更多,发出的声音也更大。
一个小县城律师的能力是有限的,同样的案件在无数个小县城发生,想要彻底改变这一现象,那就是站在更高的地方,发出更大的声音。
上辈子没能做到的事情,明思安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做到。
她对陈女士没有感情,毕竟她不是原身,除了按照法律进行赡养,对陈女士不必在意,哪怕对方发了很多恶毒的话过来。
今天是除夕,学校上午有课,下午才放假,明思安快步走出学校,在校门口看到了贺以柠的车。
她快走两步过去,坐上了后座,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来不及打招呼,先出声道歉。
明思安平息着小跑带来的呼吸微重,她知道贺以柠会来接自己,一下课她就在校园小跑,快到校门口了才停下脚步,跑了有十来分钟,只是呼吸微重,跟衣角微湿差不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