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到阿寂被拷在审查局、挺大一只灰扑扑的虫缩在冷板凳上,孟晔就止不住蹙眉:“和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今天凌晨我睡醒后,想回斑槲庄园找您,一只雄虫非要扑在飞行舰上,说我撞伤了他。”阿寂提到这事,烦躁又恼火,连称谓都变了,“可我的飞行舰还没有启动。”
本来没多大事,讹虫的雄虫等级不高、所领取的雄虫补助数额自然也一般,整日花天酒地生活难免拮据,此举只是想要坑阿寂一笔星币。
对于不缺星币的军部高干来说,花星币了事也是最为简单的办法。
但阿寂的资产都在核算完成后记到了孟晔的名下,身无分文。
雄虫又紧咬着不放,审查局迫于压力,只能暂时将阿寂扣押。
孟晔拧着眉头听完,叹了口气:“你怎么不直接给我打通讯?”
阿寂眼神躲闪:“我以为您已经不要我了。”
孟晔呼吸一顿。
忘了,他被前世的感情混淆了今生,太大意了,
现在的阿寂刚与他结婚,还没来得及建立起安全感。
在军雌的眼中,结婚当夜被送回自己的家,等同于雄主骗走了所有资产却不要他的虫。
孟晔垂目掩饰眼底泛起的红晕,启用了飞行舰的自动驾驶功能,在光脑上操作几下,将名下的星币和资产拥有者一一加上阿寂的名字:“虽然我们结婚了,但你的星币依旧是你的,你随时可以用。”
据他所知,阿寂有那么点不为虫知的爱好,军部每月下发的工资基本不剩,诸多年间也只能累计下奖金和不动产,真失去花星币的自由得把虫折磨死。
阿寂并不知晓孟晔的心理活动,固执地摇摇头:“凭他也配拿我的星币。”
雌虫突然这么凶,孟晔吓了一跳:“…我也没让你给他啊。”
如果事情真的要用星币解决,那他一大早衣衫不整地往审查局跑什么啊?
雄虫一副柔弱可欺地模样:“我去帮你和那位阁下友好商议。毕竟都是雄虫,他总要给我一点面子的吧…”
飞行舰的速度极快,临到达目的地之时,孟晔挂断了与阿寂的通讯,在审查局门口下了飞行舰。
得知有雄虫会过来,局内特意派了审查官来接待,见到孟晔先是行礼:“孟晔阁下,辛苦您跑一趟。”
孟晔淡淡点了下头,被冷风吹得抱紧自己:“阿寂呢?你们没对他用刑吧?”
“…”审查官卡了一瞬,尽可能揣测着雄虫的心思,按着惯性思维谄媚道,“您放心,军雌阿寂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向虫神保证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给您惹麻烦…”
听起来是训诫,实际上是在给阿寂开脱。
也不怪审查官做法谨慎,在当今的虫族,雄虫在诸事上面拥有绝对的特权,不由分说、混不讲理不肯给雌君交罚款的虫渣也不在少数。
感受到善意,孟晔身上的冷意消减了不少,实事求是道:“我来之前已经听我雌君说过了,他的飞行舰甚至没有启动,是怎么撞的虫?你们做事之前都不核查的吗?”
审查官大致是第一次见到新任雌君、并且愿意站在雌君这边的雄虫,眼角眉梢不受控制染上喜色,左脚绊右脚摔直直倒了下去。
孟晔拧眉,抬起手肘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帮虫稳住重心。
审查官很快调整状态站直身躯,低声回答了孟晔的问题:“不是我们不调查,而是那位雄虫阁下一口咬定是风把阿寂中将地飞行舰刮动了、撞伤了他…”
简直离谱得不能更离谱,孟晔气笑了:“那他不是该找风吗?冤有头债有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审查官听到这句吐槽,想笑但不敢,生生憋成了大红脸。
“那位‘受伤’的雄虫阁下在哪里?”孟晔跟着审查官走进一排休息室的区域,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雌君‘伤了虫’,我得代他去探望一下。”
审查官打了个冷颤,生怕孟晔把事情搞大了:“孟晔阁下…”
孟晔正色道:“我饿了。把我饿坏了你们谁也承担不起责任,你去把我雌君放出来,让他给我做早餐。”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办。”审查官感激地看了孟晔几眼,从善如流转身跑开。
第17章 星币呢,你是一分也拿不到
孟晔驻足在审查官临走前特意瞥了几眼的一扇门前,按下开门的按钮,满脸纯良地走进去。
视线在休息室当中简单扫了一遍,锁定一只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的雄虫,主动向其打招呼:“你好。”
雄虫已过中年,又因不健康的作息而身材臃肿、面色虚白。
他的身旁跪着几只雌虫,有的在给他喂水果,有的在给他捶腿,全员双目无神。
孟晔的一声招呼,惹得数双眼睛同时朝他看过来、又很快无措地收回了视线。
那只臃肿的中年雄虫慢于别虫掀开眼皮、看清来者。
是一只小雄虫。
一只年轻耀眼、相貌优越的小雄虫。
雄虫都是喜欢攀比的,中年的雄虫视线落到自己凸起的腹部,产生了些落差感。
他狠狠踢开身边的雌虫坐直身躯,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摆脱这副颓废又狼狈的模样。
中年雄虫不太高兴地质问:“你怎么会跑到这里?看不到这间休息室已经有虫在了吗?”
“旁边的休息室都上锁了。”孟晔自然地朝他走过去,在一处空的沙发上面坐下,忧愁道,“兄弟,我今天特倒霉。一大早高高兴兴出门玩,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亚雌不长眼睛,往我飞行舰上面撞,害得我到这儿来接受审查。”
大概是真的觉得孟晔倒霉,潦草的中年雄虫没有再试图赶他,反而丢过去一瓶汽水:“一只亚雌而已,撞死了也没什么,你是雄虫,你怕什么?”
孟晔接下汽水放到一旁,摇头:“那亚雌是在军部从事文职的,有点背景,很麻烦。”
“麻烦什么?”中年雄虫自以为遇见了同道志和的伙伴,不知不觉中打开了话匣,给孟晔出起了主意,“他撞了你的飞行舰,还没有赔偿你修理飞行舰的费用、和精神损失费用。”
“可…那只亚雌伤的很重。”孟晔摇头,继续愁苦道。
中年雄虫眼中闪过一丝歹毒的算计,轻嗤:“你就是脑子不够用。你是雄虫,只要咬定是他故意撞过来的,审查局就拿你没办法!再不济,还可以说他是因为觊觎你的相貌、遇图谋不轨,你是正当防卫!”
“兄弟好计谋!”孟晔静静听着,见火候差不多了,配合地竖起大拇指,“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雄虫得意地哼了一声,认定眼前的小雄虫空有相貌、脑中空空,大赦天下似的摆摆手:“你才混了几年?不瞒你说,哥在这方面是行家!我敢称第二,没虫能称第一!”
孟晔的小鹿眼亮晶晶的:“这话怎么说?”
中年雄虫被捧得飘飘然,忍不住开始分享战绩:“就比如这次,你我在同一个屋子里,我和你的境遇恰恰相反!”
彻底上头的虫脑子实在是不够用,眉飞色舞道:“我早上遇到一军雌,那军雌的飞行舰是最新限量款,于是我就主动躺到他的飞行舰前。
那军雌现在已经进了刑讯室,用不了多久就会给我赔一大笔星币,这就叫做实力!”
跪在身边的雌虫戳他的腿,示意自家雄主慎言,又被这位实力哥一脚踢开:“小兄弟,哥看你跟哥投缘,等赔偿的星币到手,哥请你去最好的餐厅吃饭!”
孟晔静等对方说完,突然朝房门的方向说:“你们都听见了吗?是他自己说的,他是故意碰瓷我雌君的。”
几名审查官应声打开了房门,走进室内对中年雄虫道:“阁下,军雌是受法律保护的。讹军雌是违法的,您需要按法律规定进入军部进行为期七天的劳改任务。”
实力哥见这阵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惊讶地指着孟晔:“雌君?那个富得流油的军雌是你的雌君?!”
他好像生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脸,当场撒了泼:“你们、虫神在上啊!这天底下还有礼法吗?你…你小小年纪竟然贿赂审查局的审查官、警匪一家、沆瀣一气,一起冤枉我!我要告到雄虫保护协会!”
几名审查官一齐看向孟晔。
孟晔早有准备地点开光脑,找到录音栏,点击播放。
“我早上遇一军雌……”
中年雄虫在无虫说话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录音播放完毕,孟晔笑着对中年雄虫说:“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败类玩意儿,活了半辈子肯定只有脸皮有所长进吧?”
中年雄虫见抵赖不掉,情急之下脑子突然好使了:“我乱说的,我没有讹虫!刚刚只是在跟这位阁下开玩笑,是那只军雌的飞行舰撞到了我!我要告到雄虫保护协会!”
三句话不离雄虫保护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