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招渔嘿嘿笑，胳膊环上他的腰：“行。”
他安静一会，又想起来重要问题：“我们就这么把车开走了？”
“那你想怎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告诉红毛，不是，周三少一声。”
刚和人吵完架，就要告诉他把车骑走了，简直是火上浇油。
周舜煜看穿他的小心思：“手机在兜里，你自己发消息。”
招渔的手摸了半天，顶着呼呼的风声找出红毛的备注：
“弟弟，哥哥借你的车开一会。”
还不忘加了张比耶的照片。
把手机还回去，招渔乐了半天：“周三少一定会气炸的。”
周舜煜加快速度，感觉腰上的胳膊把自己抱得更紧：“坏……”
“坏什么？”招渔没听清，大声给自己辩解：“才不是我坏，是他们故意给少爷设局。”
周舜煜嘴角从坐上车就没放落下：“嗯，他们坏。”
招渔满意，张着嘴嗷嗷嗷叫唤：“也太爽了吧！”
不知道周家人住房都是什么癖好，就喜欢住在山里，他们现在正绕着公路兜风，一圈圈往山顶走。
周舜煜听着招渔在耳边兴奋的叫声，眸子里盛上清浅的笑意和细不可察的释然。
“我们获得了短暂性的胜利！”招渔搂紧他的腰，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虽然我们还要回档重新来。”
周舜煜嗯了声：“是，小招管家很厉害，还很凶。”
招渔不好意思：“别夸我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等到了山顶，才刚是晚霞弥漫，周舜煜把车停在山顶的松树下，方便开车挽上去的袖子还箍着紧实的手臂肌肉。
长腿一跨，行云流水的下车动作又看得招渔眼神发直。
真帅啊。
周舜煜走到他旁边和他肩并肩：“看什么？”
招渔回神：“这里冷，少爷穿的少，我们待一小会就下去吧。”
周舜煜没说话，静静看着远处的落日。
招渔兴奋往下看，看见远处小小一片黑影：“那是我们刚离开的地方吗。”
“嗯。”直到现在，周舜煜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靠着树站着。
招渔四处看了半天：“这里景色真好。”他拿出手机咔咔给周舜煜拍照：“人也帅。”
周舜煜没拒绝也没配合，站在原地让他拍照，同时，裤兜的手机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直接关了机。
拍完照，招渔也学着周舜煜的样子靠在树边，陪他一起静静看。
直到太阳彻底没落，周舜煜才垂下眼睛。
招渔摸摸有些凉的手臂：“我们下山？我给李平果发信息。”
周舜煜嗯了声，突然问：“这一章的剧情出现了吗。”
招渔看看剧情：“还没……”
他犹豫几秒：“少爷，我们现在要回档吗？”
周舜煜低头看他：“你想回档吗。”
招渔拿不准，他刚敢直接动手，就是因为回档的能力，就算他把庄园拆了，只要能回档都没关系。
而且当时那个场面，窝窝囊囊的也太难受了，招渔平时乐乐呵呵，但真遇见不公平的事，也不是能忍的人。
就当是给周舜煜出气了，招渔的本意是这样的。
但现在周舜煜也平静下来了，是不是得重新开始考虑剧情的事了。
他们现在知道周家兄弟会用照片的事让周舜煜难堪，那就只要提前避免这件事就可以了。
招渔不信周舜煜想不到这一点，但他看着周舜煜的反应，怎么感觉对方好像并没有回档的意思。
周舜煜把他纠结的样子收入眼底，沉默片刻：“回档的时间能保留一个周，思考几天再做打算。”
招渔明了：“好的。”
周舜煜看他一副无论自己说什么都说好的样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饭桌上承认？”
关于自己的性向，只要周舜煜不承认，或者直接解释清楚，今天的闹剧大概率是不会出现。
但周舜煜却答应得痛快，似乎隐隐约约在期待着这一天。
招渔挠挠脸，头发被风吹成了鸡窝：“你怎么做都有你自己的原因，而且我有回档，可以帮你兜底。”
而且周家乱七八糟的恩怨太多也太复杂，不是他刚来不久的小管家能碰的。
招渔补充：“你知道的，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帮助你的。”
周舜煜怔愣一瞬，转过头看他。
招渔说过很多次让他信任自己的话，每次都真诚，每次都上心。
他能隐隐察觉到这话下面的另一层意思，一层更深刻的情感，比如——喜欢？
尽管周舜煜对情感认知稀薄，但招渔的行为大胆开放，简直要把“喜欢”两个字挂在脸上，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知道自己入睡苦难的担忧、带自己出去散心，喝醉酒之后的亲密行为……
这些曾经被他有意忽视的小细节里全包含了招渔密密麻麻的喜欢，而今天全部汇聚到一起，终于在他脑海里敲响生锈已久的情感的钟。
周舜煜半晌都没说话，招渔缩回脑袋，听见他突然开口：“无论我失败还是成功，无论我是谁，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人吗。”
招渔半分不思考：“当然了。”
他是来帮主角，不站在主角这边，难道还要站在反派身边。
“如果我不是主角呢。”周舜煜再问。
周家从小的教育让他对感情方面的认识少之又少，让他忍不住再次确认：真的是喜欢他，不是为了推剧情？
这个问题曾经在白马山就已经问过一次了，当时招渔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现在的招渔已经不是曾经的招渔了，他意识到这句话背后是主角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无助，自己这个时候要适当表示肯定。
招渔自信满满开口：“不管你的身份怎么样，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帮你。”
周舜煜绷紧的后背松懈，心脏处密密麻麻泛着酸，原来不是为了推剧情，是为了他。
他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语气是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确认了招渔的感情，他就得想想自己。
自己是不是喜欢招渔。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周舜煜没谈过恋爱，但那晚从老宅回来后，在酒精的熏染下，他对眼前这个人占有欲达到顶峰。
这种高强度的浓烈情感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但那天晚上却被意外全部激发。
或许他也是对招渔有好感的，只不过平常被有意压下去，偶尔会泄露几丝。
泄露的大多表现在行为上，比如喜欢和招渔肢体接触，喜欢看招渔发雷霆小火……
在他的心还没确定答案时，身体早就遵循本能开始接近。
想到这，周舜煜又揉了几下招渔的头发，压下想通的喜悦。
现在还不能明说，还有很多因素要考虑，他得好好给自己的感情列个计划表，保证万无一失。
头顶的触感让招渔轻轻打了个哆嗦，好像不是摸在头顶，是摸在他的灵魂上。
招渔隐隐感觉周舜煜的状态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不对在哪，只能归结为被反派气的。
一阵风吹过，树叶被吹动，在周舜煜的头顶上晃来晃去，招渔仰着头看，一瞬间恍惚。
就在这时，远处天上炸开两朵烟花。
是在老宅的方向。
招渔借机转头，往前冲两步，指着烟花：“少爷！看！”
他不敢看周舜煜的表情，装作看烟花的样子，摁着砰砰响着的心跳。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心跳逐渐与烟花同频。
隐隐约约的东西在响声中想要破土而出。
招渔看了会，才意识到：“不对啊，少爷，庄园那边怎么还有心思放烟花呢。”
庆祝他们少爷是同性恋？
周舜煜站在他身后：“这不是老宅放的，是老宅后面的居住区。”
“山顶？”招渔不可置信指着对面黑乎乎的山头：“在那？那？会不会引起火灾……”
“不会，那一片没有树。”
招渔放下心，隐约看见空中一颗巨大的爱心：“还有爱心形状的烟花。”
“是无人机，”随着周舜煜的话，无人机在空中变换阵型，逐渐成了另一行字：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美，但你站在我身边，我就再没了看月亮的心思。”
看来是哪个有钱人在告白。
周舜煜若有所思低头看招渔冻得通红的鼻尖。
确实。
招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阵仗：“哇塞，这可真浪漫。”
无人机再度变化，都是让人脸红的情话，偶尔还会用点玫瑰花做点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舜煜在旁边轻轻的念。
他声线本就低沉，今晚还带上了点暗哑，被风一吹，稀稀散散落在招渔耳边，有种被包围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