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舜煜没说话，继续看比赛。
场上马匹飞驰，相互距离不超过一米，招渔努力跟上王大少解说的节奏，视线紧随艾娃。
“第一个障碍！安吉尔跳过去了！看看这起跳时机把握，真是帅啊……”
孙茗不满：“不要总是夸你押的马，这可不是合格的解说。”
王大少全心扑在比赛上，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挨了一巴掌才嗯嗯点头：“现在所有马都跳过了第一道障碍……前进三百米转弯，五号马艾娃外叠赶超了四号马将军！”
“第二道障碍！三号马安吉尔再次跳过去！一号马闪电犹豫了！被五号马艾娃超越！！！”
“距离拉开的越来越大了！”
招渔目光贴在艾娃身上，呼吸跟着紧绷，反倒是周舜煜更轻松点。
谢筲看着飞驰的马匹，用外语轻声祈祷。
招渔听了，也跟着双手合十，开始念阿弥陀佛。
如果比赛前他还不知道希望谁赢，但比赛开始后，他满眼都是希望艾娃快点跑，超过安吉尔。
很快就到了最后五百米，王大少的音量陡然拔高：“三号马安吉尔和五号马艾娃相差不超半米！最后一道障碍！跳过去了！”
“最后三百米！！五号马艾娃开始反超了！最后的直道！超过了！！！安吉尔快跑啊！！”
招渔身子向前倾，半个身子都快探出栏杆，视线紧随屏幕上两道纠缠不清的身影，心脏砰砰乱跳。
周舜煜伸出手虚虚攥住他的领子，防止他掉下去。
谢筲祷告的语速加快，少爷小姐停下谈论，齐齐看着屏幕。
“最后一百米！艾娃拉开位置了！安吉尔还在追！胜利最终属于——”
没了下文，王大少放下望远镜，抓住身边人的袖子。
“谁啊？谁赢了？”孙茗被勾起兴趣：“你快说啊，怎么最后不说了？”
“就是啊，”谢筲看他，“是不是安吉尔？”
王大少掐住嗓子，声音嘶哑：“我没看清，等裁判结果吧……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招渔也在等一个结果：“最后太快了，我没看清，到底是谁赢了？”
“我也没看见，结果应该很快就出来。”助理全心都在比赛上，现在才看见周舜煜攥着招渔的领子：“管家你先下来，站在那很危险。”
招渔歪过头，看见周舜煜攥着自己领子：“谢谢少爷。”
周舜煜嗯了声，同时屏幕上信息闪动，大大的烟花炸开。
比赛结果出来了。
第一名：五号马艾娃：4分10秒6
招渔屏住呼吸，在看见第一名时立刻蹦起来：“赢了！艾娃赢了！”
“少爷，”他攥住周舜煜胳膊，“少爷赢了，不用请吃饭了！”
周舜煜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胳膊，不咸不淡：“我知道。”
其余名次逐渐显现，安吉尔和艾娃只差了零点二秒。
谢筲看见名次，很快接受这个结果：“好吧好吧，看来我要请吃饭了，正好我还没去春欲晚吃过饭，早就想尝尝那的扬州菜了。”
招渔美滋滋：“那咱们现在能去看艾娃了吗，少爷？”
周舜煜：“可以，我让人把它牵到马场。”
谢筲听见他们说话，警惕道：“我怎么听着你们说话这么不对劲？”
赢了比赛，招渔挺起胸膛：“因为艾娃是我家少爷的马。”
怕打击主角攻的自信心，招渔还安慰他：“没关系，安吉尔也很厉害了。”
谢筲震惊：“你用自己的马！怪不得你这么了解艾娃！”
孙茗抱着肩膀：“不光如此哦……”
“什么意思？”
周舜煜继续说：“意思是我拥有斯特莱利马场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这个马场都是他家的，你都用人家的马比赛。”孙茗把好像被雷劈了的谢筲拉开，“我刚才就和你说，周舜煜不是个省油的灯。”
谢筲被她拉走，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刚回国，对这些都不了解，才让他钻了空子，否则我就把我自己的马带来了！”
“行行行，赶紧请吃饭吧。”
“知己知彼，”招渔看着他不甘心，笑的眼睛弯弯，转头看见周舜煜在看自己：“怎么了少爷？”
周舜煜问：“现在你的想法改变了吗。”
招渔愣住：“什么想法。”
周舜煜看他表情呆愣，提醒他：“就是你说攻受。”
招渔反应过来，赶紧改口：“少爷攻，少爷就是最厉害的！”
周舜煜满意：“跟上，带你去看马。还有，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助理听着两人说话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看马，也就无所谓，赶紧跟上两人。
几人在马场经理的引路下到了马厩，还没走近，就听见阵阵马咴。
招渔快走几步，看见艾娃正站在马厩前，几个兽医正围着它做检查，还有按摩师站在旁边等候。
招渔眼睛蓦地亮起，期待地看着周舜煜。后者点头，让他注意安全。
助理也跟过去，两人围着马转来转去。
“艾娃今天表现得不错吧？”经理乐呵呵，“这可是最有潜力的小马。”
“不错。”周舜煜接过经理递过来的盈亏报表。
经理继续说：“在今天之前，马场的King都是安吉尔，我很早就想安排艾娃和安吉尔比一场，现在看来第一的位置要换马了。”
周舜煜把报表还给他，后者识趣闭上嘴，拿了文件夹在旁边等候。
招渔和艾娃大眼对小眼，看着对方玻璃珠似的眼睛：“真好看……”
周舜煜站在他身后：“想摸吗。”
招渔迟疑：“它会不会不喜欢别人碰它，我还是看看吧……”
“想摸就摸。”周舜煜捏住他手腕，抬手慢慢向马颈靠近，“轻轻拍。”
手下毛发的毛糙和皮肤的温度传来，招渔忍不住轻轻勾起马鬃，“好乖。”
艾娃认出周舜煜，亲昵低头在招渔手腕蹭了下。
招渔惊奇抬头，正对上周舜煜垂眸，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招渔迅速低头继续看马，心跳轰鸣，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一定是看见艾娃太激动了。
“是看见周先生才乖的，平常可高傲得很呢。”旁边的兽医笑吟吟看着他。
周舜煜松开手：“再看一会，还要去吃饭。”
招渔嗯了声，换了个位置看马。
助理等在旁边，看周舜煜怀里空出位置，兴致冲冲举手：“老板我也想摸。”
能不能也拽着他的手碰碰？
周舜煜看他：“没长手？”
助理茫然：“我长了……”
周舜煜不搭理他，去马厩里巡视。
兽医看助理茫然站在原地，好心伸手：“我带你摸摸。”
到了春欲晚，谢筲特意坐在周舜煜身边，把菜单推给他：“来，赢家先选。”
王大少哑着嗓子：“周少爷千万别手软，谢筲刚谈下大单子，现在有钱着呢。”
谢筲听他说话都难受：“快喝点水。”
周舜煜：“那就都上，谢少爷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谢筲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全上。”
助理看着两人说话，习惯性给招渔解释：“估计这一本，得小百万。”
“这么贵！”招渔压低声音，“这是把钱当食材啊……”
谢筲听见两人讨论，微笑看着周舜煜，火药味隐隐透出：“等下次周少爷请客的时候，也千万别心疼。”
“随时欢迎。”周舜煜毫不在意。
谢筲看他面色不动，没意思极了，起身离开。
孙茗看他：“你别去惹事啊。”
“怎么可能，我还没来过春欲晚，到处转转。”谢筲摆手，“放心。”
招渔疑惑问：“为什么孙小姐对谢筲这么上心？”
“我听说，孙小姐是谢少爷的表姐，这次回国，谢筲的母亲特意让孙小姐看着点他呢。”
“奥，”招渔翻开剧本，想看看有没有漏下什么剧情。
隐约辨认出吃饭的场景，招渔接着往后看，看见一行模模糊糊的字迹。
“你当我是你的玩物吗！”主角挥开谢筲的手，“我有尊严！我日吉……少爷！”
招渔努力辨认，最后还是放弃。
怎么刚还好端端的，这么快就吵架了？
不过周舜煜坐在这里，应该是不会主动引战，那就是出去了的谢筲。
招渔低声对助理说：“我出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助理比了个OK的手势。
周舜煜余光瞟见招渔出去，想问助理他又要做什么，便被旁边的王大少叫住。
王大少终于想起来家里投资的任务：“周少爷，我想问问您对于白马山那片地的规划……我家是做旅游的，想问问您有没有合作意向。”
周舜煜转而看他，王大少鼓起勇气，越着急嗓子越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