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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轮回转世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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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他喊得咬牙切齿,牵动鼻梁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黎歌问他要不要治疗。他既不感动还要拒绝,说耻辱要留得久一点,才能激励他下次把齐小草种地里去。
      连战连胜的齐青兰春风得意,挑赢没布置错阵法的谢璆鸣让他自信爆棚。
      今日风大,齐青兰红衣猎猎,有风度且官方地问好:“还请晁师姐指教。”
      晁满嗤道:“我劝你收敛一点。”
      齐青兰:“?”
      晁满:“呲着个大牙有点难看,我怕我忍不住把你牙都打掉。”
      齐青兰:“!”
      晁满不走术修的寻常路,甫一开始,掷出的大锤砸裂小半个擂台,碎石卷着火焰向齐青兰袭去。
      齐青兰还没找好落脚地,被迫半空翻转。
      又是巨镰火风,正面迎上。
      齐青兰满场子乱窜:“满满姐你来真的啊!”
      晁满狞笑:“我这是在检查时方的教育成果。”
      齐青兰边跳边躲:“我可去你的吧!时方教我术术,你拿武修那点暴力伎俩对付我,你对得起时方吗?”
      台下的时方默默撇开眼。
      齐青兰尤有心思关注台下:“时方你别不看啊!”
      谢璆鸣喊话:“放心,我替时方看!我还替时方录下来了!”
      齐青兰喊得更大声:“你闭嘴!你走开!”
      公孙琳笑得东倒西歪,撞歪了腿上负伤的谢璆鸣,谢璆鸣顺势倒在黎歌身上,黎歌闷在扇子后憋笑,一不留神也歪了过去。
      最终,仍是时方承受了一切。
      齐青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刚要嘲笑两句,重剑压顶。
      他一拧身,拔剑就挡:“满满姐,咱打个商量成不?下次可以造点轻便点的家伙吗?”
      剑与剑之间嘎吱作响。
      晁满欺身而上:“我看小宝游刃有余,下次得打个更夸张的,才方便对付你。”
      齐青兰一个哆嗦:“您叫我小草就成。”
      说话间,凌秋剑意枯风一式横扫擂台,低沉的灵力压制火风,万物渐枯。
      晁满一手抗着重剑,一手指挥巨镰:“你终于拿出真本事了。”
      齐青兰掂了掂逐水剑:“跟术修打多了,都快忘了我还是个剑修。满满姐,再来——”
      金灵力穿梭在火灵力之间,修真界当世年轻一代佼佼者的斗争,威势碾压过观众席。
      群仙盟各管事撑起灵帐,保护修为较低的弟子们。
      上首的各家掌门都禁不住认真起来。
      宋青雨感叹:“晁家主好福气,待晁满长成,晁家必再上一层楼。”
      晁家之主晁颖端方有礼:“宋门主客气,青兰有剑君之姿,日后不可估量。”
      林照眼神动了动,却不发一言。
      台上二人沉浸对战,对外界一切都不放心上。
      齐青兰浮于擂台边角立柱之上,逐水剑演化出凌秋剑意落叶一式,或虚或实的剑影成百上千,如黑云压境。
      剑诀一变,剑影齐攻。
      晁满召回巨锤,手中一转,化作盾牌。
      剑盾相撞,尘烟四起,连擂台都仿佛支撑不住一般摇摇晃晃。
      一瞬间,齐青兰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或许现在可以。
      齐青兰压制住因为激动而混乱的心跳,呼吸恢复平稳。
      他右手执剑,左手抚过剑身。
      凌秋剑意最后一式归无,他已经将剑招背得滚瓜烂熟,不用刻意去想,一招一式就能自发浮现在脑海里。
      只差一个契机。
      一个理解剑式、领悟剑意的契机。
      烟尘隔开声响,齐青兰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很好,就是这样。
      火镰刀扫开烟雾,攻至面门。
      齐青兰深吸一口气,剑起!
      凌秋剑意第四式名为归无,意为秋末冬初、万物将死……然后——
      然后?
      齐青兰:“嗯?”
      不是,怎么感觉动作不太对?
      好像连不起来?
      这不就跟之前练剑一样了吗!
      要死要死!
      齐青兰收回不成型的剑式,撒丫子狂奔。
      晁满:“……你跑什么跑!”
      齐青兰回头:“不跑要出人命了!”
      全都是齐世渊的错!创造出来的归无一式根本就是违背齐青兰的用剑习惯!他根本没法把剑招串起来啊!
      慌慌张张的齐青兰忙中出错,脚下小石子一滑。
      齐青兰:“诶?”
      砰的一声,也不知是齐青兰先摔了下去,还是巨锤先正中脑袋。
      巨锤之外的手脚抽搐了一下。
      晁满蹲下去,戳了戳对方:“没死就起来。”
      齐青兰呜咽道:“呜——丢脸丢大发了,我这辈子都不起来了……”
      台下,以谢璆鸣为首,狂笑不止。
      上首,宋青雨捂住脸:“家门不幸。”
      林照眉眼微弯:“也罢,如此也不错。”
      第29章
      齐青兰躲在被子底下干嚎:“我不出来!我没脸见师尊!”
      林照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祝君酌欲言又止,好赖没说刚才师兄不是这样的。
      大庭广众之下被锤子砸脸的确丢人,就算是齐青兰,也用了好些时间消化掉自己的笑话。
      他甚至在领取第二名奖励前都哭丧着脸,问晁满能不能借块厚点的布蒙脸上。
      谢璆鸣得见齐青兰的乐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晁满还没说话,他就乐呵道:蒙住脸不顶用,找块地把自己埋了吧,保准下辈子回来谁都不认识你。
      俩鼻青脸肿的家伙不分时间、场合地剑拔弩张,揪住对方的衣领乱摇,把对方摇吐的同时自己也晕得不分东南西北,前三的位置险些就空出两个来。
      但齐青兰到底心大,发完疯就好了大半,在昙如秘境钥匙碎片录中登记好姓名,边跟谢璆鸣对呛,边生龙活虎地回到赤离峰。
      祝君酌担心师兄伤势,翻箱倒柜找出卿良送他的上好伤药,等谢璆鸣一行人离开赤离峰后,敲开齐青兰的房门。
      齐青兰的神识笼着自己所在的弟子居,知是祝君酌前来,便没注意规矩,盘腿坐在榻上,用灰扑扑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他谢过祝君酌的好意,没有提黎歌已经把他治得七七八八,抠了很小一撮的药膏,抹在尚有痛意残留的嘴角。
      药膏凉丝丝的,没多久就抚平微末的疼痛。
      祝君酌探出手,想摸又不敢摸,被齐青兰擒住手腕一拉,掌心一下子贴在师兄温热的脸上,惊得他眼睛都睁大一圈。
      “师兄没事啦,师兄很抗揍的。”
      齐青兰表情丰富,一字一句都牵动眼角眉梢,柔软的波动如细沙海浪搔过手心、手指,祝君酌不可自抑地瑟缩了一下。
      齐青兰只当祝君酌不习惯如此亲近的距离,神色不变地松开师弟的手腕,没料到这只手仍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祝君酌眉心皱起小小的疙瘩:“那么大一个锤子。”
      “没办法。”齐青兰抓着被子边缘摊手,“你晁师姐就爱玩这些平常人拎不起的东西,炼器师就是了不起。”
      他缩回薄被,可怜兮兮地团起来:“可怜了我的自尊心,比我肉·体受创严重一万倍。”
      祝君酌另一只手也贴了上来,像是一个古怪的拥抱。他轻声但真挚道:“我没笑。”
      齐青兰干脆把祝君酌圈了过来,靠在不够宽阔的胸口上:“我知道的啦。”
      祝君酌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齐青兰在一小片黑暗中闭上眼。
      从晁满拿开锤子,到回到赤离峰,他都没再看师尊一眼。
      他设想过很多种败于晁满的可能性,唯独没想到,会是在归无一式又一次失败后,毫无还手之力。
      师尊问过他,凌秋剑意学得如何。
      他说,还行吧,跟得上。
      卿良话少,不可能把全部情况告诉林照;尚情心思难以捉摸,除了卿良,跟谁都懒得多说两句,更不可能因为齐青兰学不会第四式去找林照谈话。
      林照不清楚,他的徒弟学不会完整的凌秋剑意。
      可就在这次,因为自己的自负,在毫无根据能使出全部凌秋剑意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己不会的事实。
      简直比被锤子砸脸一百次还丢人。
      他没敢出声地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祝君酌。
      “好了好了,师兄我真没事,今天的剑练了吗?”
      “尚师叔说,大比期间可以放假。”
      “嗯……今天晚上要好好练。”
      祝君酌低头:“我每天晚上都背着尚师叔练剑,我听师兄的话。作业也有好好做,时师兄说大比后要检查。”
      “那都做完了?”
      “还剩一点点。”
      齐青兰捏了把祝君酌的脸:“回去写吧,写不完要被时方念叨死。”
      祝君酌手垂落下来,绞着衣角,半晌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