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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 红楼重生之诡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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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离开承恩殿,走了老远了,梅若芹和耿昭训却同时站住了脚,同时回过头看过去。
      “太子妃……过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更加难受了……”梅若芹轻声道。
      耿昭训愣了愣:“啊?”
      “李庶人之事,宫里半个字的表态都没有。那不是赞同太子处置的意思。”梅若芹转身往回走,低声解释,“李氏的父亲兄长都在京外任实职。皇上却一动都没动他们。
      “这就说明,这件事,太子事先没有跟皇上禀报请圣裁,事后没有给李家交待做善后。
      “这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耿昭训细细思索她的话,不由便跟着连连点头,又露出三分惊慌:“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梅若芹轻声叹道,“既然不曾问罪李家,那便只能给李家加恩。
      “今儿八月初一,八月廿八乃是陛下的万寿节。今年逢五,怕是要大庆。
      “那李家势必回京。
      “说不得,便会再送一个小李氏入宫了。”
      耿昭训慢慢地抿紧了嘴。
      “只进一个小李氏又太打眼。”梅若芹一声长叹,“所以,恐怕还会再多一个陪绑的。
      “你瞧着吧,最早中秋、最晚重阳,东宫至少再进两位嫔御。”
      入夜。
      乌鸦兄弟把这番话报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同意地颔首:“梅氏所言不错。李氏之事,太子妃办得鲁莽,帝后必定不满。
      “不论是团圆节还是万寿节,但凡有个借口,帝后必会给太子再赐新人。
      “而且家世、位份,都不会低。”
      黑猫仰头看着她,“咪呜”一声。
      “我?”王熙凤冷笑一声,“若是换成我,当场我便会打死翠袖,先问那贱婢一个背主、污蔑!
      “——这等见风使舵的贱婢,留着她做什么?日后再陷害和恪郡主么!?
      “然后做个意外出来,把李氏直接扔进井里,泡一宿,第二天再捞起来。
      “往外便只报一个‘失足落水’!
      “而且,我会大张旗鼓地给她发丧,赐她身后哀荣,人不知鬼不觉把这件事囫囵过去。
      “至于和恪郡主,自是要养在太子妃膝下,甚至给她换个身份,当成嫡出长女养大!
      “太子置身事外,太子妃嫡母慈善,小郡主声名无损,东宫天下太平——多好!
      “阿弥陀佛!”
      说着话,王熙凤还装模作样地合了个十。
      这样一来,外人不知丑事,李家不受诟病,和恪不受委屈,东宫死了个嫔御,只不过损些个银两,无风无浪地便平了此事。
      黑猫和鹦鹉的脑子自然是转不过来这样多的弯弯绕,却知道皇家最要的便是四平八稳、无声无息。
      当下黑猫便“喵喵”地连夸了好几句。
      鹦鹉紧跟着也想开口夸奖时,王熙凤却不耐烦地抬手止住,想了一时,却让它两个都先退下。
      然后装作口渴起夜,叫了外间的如儿一起,在院子里走了走。
      主仆两个在廊下悄悄聊了一会儿。
      第二天,王熙凤的判断和假设,便送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沉默了下去。
      庆海在旁边弓着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可是知道,皇上和皇后这半个月各自寻了机会,有意无意地敲打太子,让他在后院里挑着“稳重识大体”的,分一些宠爱过去……
      这个意思,不就是说太子妃“不稳重”“不识大体”么?!
      太子原本对帝后想要插手自己后宫之事颇多不满,却在听了十三岁的王承徽给出的另一种处置方法时,瞬间明白了父母苦心。
      “传孤的话,耿昭训晋承徽。”
      第63章 张罗
      耿承徽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不是刚刚跟顾良媛一起表达了对自己和梅良媛的不满么?怎么转过脸来,又升了自己的品级?
      “这个位份,是太子给你晋的。”梅若芹沉吟许久,才困惑道,“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明白在打太子妃的脸?
      “不是说太子和太子妃少年夫妻、情深意笃?”
      耿承徽更加不明白,茫然道:“是啊!此言不虚。
      “顾良媛没了孩子那回,李良娣……阿,李庶人,她拉着太子告状,说是紫棠作怪。
      “太子妃当时便气晕过去了。
      “太子亲自把太子妃抱回寝殿,还罚李庶人在承恩殿台阶下跪了两个时辰……
      “太子对太子妃是极为信任的!”
      梅若芹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人聚在一起猜测许久,还是没有结论。
      直到两天后,西池院忽然出了大事:李庶人疯病过甚,不慎跌入井中而死!
      而先前出首告发李庶人虐待女儿的翠袖,因为琐事触怒太子,被杖毙了。
      西池院被重新收拾,正院和两厢房都布置一新,似是已经准备好要迎接它的新主人了。
      梅若芹若有所悟。
      所以,太子并不是对太子妃的品行有了疑虑,而是终于明白过来上次他采纳的太子妃的建议,虽则当下痛快了,却给东宫在外头的名声埋下了若干隐患。
      “看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并不是没管李庶人这件事……”梅若芹在灯下思索,轻声喃喃。
      已是月上中天,梅疏温柔地劝她早睡:“凤承徽不是说明儿一早要听《醉渔唱晚》?那套曲子耿承徽可弹得比您熟。
      “这个时辰了您还不睡,明儿短了精神,可就更加跟不上了。”
      梅若芹这才揉了揉有些隐痛的太阳穴,依言躺下,翻了几次身,轻轻长叹。
      梅疏守在床边,缓缓地给她打着扇,低声问:“良媛何事叹息?”
      “父亲识人厉害,咱们家人事简单,我自幼便不善心计。”梅若芹两眼鳏鳏,越是疲惫越是清醒,“如今人在深宫,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
      “凡事只窥一豹,更加无法猜测全局。
      “耿承徽虽然对我推心置腹,可她比我还单纯胆怯……”
      梅疏并不多话,只安静地听着自家主子缓缓倒着苦水。
      “凤妹妹巧慧伶俐,身边又有孟司训和夏掌事相助……
      “只是可惜,她还得一年才能从东殿出来……这一年,我双拳难敌四手……”
      梅若芹说到这里,神伤之余,颇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直到此刻,梅疏方才轻轻开口:“良媛既然有此忧虑,何不趁中秋节将至,求太子妃或者太子,让您跟夫人一聚?”
      梅若芹看着头顶的花鸟罗帐的目光微微一凝,片刻,合上双眼:“困了,睡吧。”
      翻身向内。
      梅疏心内喟叹,只得垂眸、闭嘴。
      当今升平帝少年登基,戎马半生、平定四方,文治武功、古今罕有。
      可他今年已是六十五岁的高寿,眼花、牙动,曾经矫健勇武的身体,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难言之隐。
      升平帝极重旧情,身边仍在辅佐的几个重臣都是一路陪伴超过十年的。
      这几年眼看着皇帝日益老态,心中也都恻然。
      所以今年的万寿节,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要隆重操办,借口却用的是太子——
      五年前太子才刚入主东宫,行事拘谨,未得尽展其才。如今又是逢五的大寿,岂可不让太子略尽孝心?!
      升平帝也知道众臣的意思,只得丢开手让他们去闹。
      转过脸却跟戴权发脾气:“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朕老了?
      “太子不给朕过这个寿,就便不孝顺了!?
      “真是笑话!
      “朕看他们就是想抓着一切借口,跟那些所谓的同窗同年的狗东西们串联起来,单等着朕一死,他们就要欺负太子!”
      戴权一边叹气一边否认:“您这宠孩子的护短性子真是一辈子不肯改了!
      “朝中现在站着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您亲手简拔于草莽的?
      “他们到底有多敬您爱您、畏您怕您,您还不清楚的?
      “若说他们心里有些个轻视太子,那倒不能说完全没有。
      “——毕竟太子年轻,早年间也不爱出风头。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您那龙子的血脉里便自带三分您的风雷秉性!
      “但若说他们竟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结党串联,啧啧,老奴祖宗的胆子都借给他们,他们也不敢呐!!”
      一席话安抚住了升平帝。
      但话题转到太子,便又想起东宫,不由又烦闷起来:
      “早年间是朕思虑不周了。当时只想着这孩子的后院,稳稳当当、会过日子就行了。
      “谁想到莫氏的底蕴到底还是差着一线,跟那些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的眼界格局一比,实在是不够看啊!”
      戴权含笑不语,只欠了欠身。
      升平帝凝眉细想了一会儿,便问:“李家可还有适龄的姑娘?”
      “嫡支没有了。”戴权眼睛看着地面答话,“李家正在从族中找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