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喃喃

  • 阅读设置
    第20章
      
      陈冶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还需要你接机?”
      凤栖梧再次笑他的不通透:“阿岚在这个乐团,他也是凤家最受长辈喜欢的孩子。”
      “凤岭不是说老太太最疼的是凤衡?”
      “不一样。”凤栖梧微微一笑。
      “哪儿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陈冶秋闭了嘴,一如往常,多说无益。
      “明后天乐团放假,周五有排练,排练结束后齐粤都会多留一会儿,你可以过来。”凤栖梧说。
      “你在吗?”
      “我不在。”
      “避嫌?”
      凤栖梧点点头。
      “知道避我的嫌,不知道避侄子的嫌?”
      凤栖梧还是点头。
      陈冶秋深深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凤栖梧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有一堆歪理等着他。但想想也是,一个婚外狂徒对她说教要懂得和老公的侄子避嫌,实在可笑。
      凤栖梧走的时候,把灯也关了,并没有顾及陈冶秋的死活。
      黑暗再次铺满陈冶秋全身。
      他在夜幕下站了一会儿,想着这几天的安排,凤栖梧临走时的那句话又蹦了出来。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帮他。
      凤栖梧不答反笑,说对啊,为什么t呢?
      他想,这大概是她心血来潮的一个小善举,也不过多探究,只问这么帮他想要什么礼物做回报,包、珠宝、车?
      凤栖梧在黑暗中看了看他,眼睛里蒙上一层讥笑。
      她说:“你看,你们是一样的。”
      你们是谁?哪里一样?
      思索良久,他仍入不得法门。
      老陈把车开回到大院门口,开了门请陈冶秋上去。
      陈冶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以及隐匿在楼道深处的那个房间,迈步上了车。
      “帮我查个人。”陈冶秋在车上打起了电话,既然凤栖梧给他指了路,他便打算走走。
      “陈总,最近你要查的人不少。”对面的人似乎笑了笑。
      “凤衡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儿,明天要结果,忌讳、弱点、黑料,越脏越好。”
      “股东会?”
      “算是。”
      “算是?”电话那头的人起了疑,“除了股东会,您在哪儿还能用上?”
      “你问题越来越多了,辉子。”陈冶秋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目的。
      “……好,查谁。”对向车道的车疾驰而来,车灯闪过,照亮了驾驶座上辉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齐粤,Melisa乔乐团的指挥。”
      “好。”
      陈冶秋准备挂电话,辉子却又开口:“陈总,您放在柜子里的珍珠一共多少颗?”
      陈冶秋没出声,虽不惊讶他这么敏锐的人会看到柜子里的一盘子珍珠,却不解他的问题。
      “有人收拾的时候不仔细,掉了一颗在沙发底下,被人瞧见捡走了。”
      “……谢英声?”
      “是。”
      “知道了。”陈冶秋淡淡说完,挂了电话。
      【13%】
      第23章 鬼门开(一)
      陈冶秋如期去了乐团,简单和Melisa乔聊了来意,便找到齐粤仨人谈了一下午。
      等从Melisa乔的休息室出来,陈冶秋的目的达成,Melisa乔的想法实现,齐粤的心愿得偿。
      三赢。
      齐粤很待见陈冶秋,单独把他拉到一旁,点了烟,再续上刚起了头却被Melisa乔打断的关于肖斯塔科维奇的理解。
      莱莱从排练室出来,瞧见爸爸,正想过来亲近亲近,才跑了几步,小眼睛一转,看到了院门口灯下站着的一抹暗红色身影。
      “阿梧姐姐!”他大叫着拐了个弯,直直朝着比他爸更重要的人飞奔。
      陈冶秋和齐粤同时循声看去,都看到了凤栖梧。
      齐粤拍了拍陈冶秋的胳膊,说了声稍等,便掐了烟,拿手挥开周身被烟侵染过的空气,大步走了过去。
      男孩扑进凤栖梧的怀里,抱着她的腰说了些什么,凤栖梧笑着回应他,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齐粤走到他们面前,和他们说话。
      莱莱拉住爸爸的手,却没有离开凤栖梧的怀抱,仍是歪七扭八地倚着她。齐粤也拉住儿子的手,似通过这条纽带拉住了凤栖梧。
      陈冶秋远远站着,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却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多讨厌的表情。
      “你瞧瞧,幸福的一家三口。”Melisa乔走到陈冶秋身边,朝那三个人努了努嘴,“你不知道吧,齐粤一直喜欢凤栖梧,离婚也是为了她。”
      “他们在一起过?”陈冶秋目光微闪,问出的话却仍不见半分情绪。
      “那到没有。齐粤犯傻,以为自己瞒得好,谁都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去年悄悄离了婚,想顺便把人也策反了,可人家从头到尾没应承过一句,现在他老婆没了,财产分了一半出去,还得自个儿带个孩子,凤栖梧呢,还是凤太太,什么都没失去。我跟你说过吧,人妻碰不得,谁碰谁倒霉。”Melisa乔嗤笑起来,“也不知道是艺术家都有病呢,还是凤太太看似无害,其实太狡猾。”
      陈冶秋看着凤栖梧保持得很得体的笑容,一时也难以分辨她是无端被卷入指挥家过分炙热的单相思,还是她也确确实实参与其中。
      “那他们现在还能站一块儿说话?”陈冶秋问,“乐团的人都不知道?”
      “这事儿还真是谁都不知道,我清楚也是因为人前妻找我闹过一回,让我给骂回去了。你都管不住的人,我凭什么替你管是不是。现在人大指挥家不觉得自己离婚离错了,更不觉得凤栖梧有什么问题,所以还赤诚相待呢。”Melisa乔又指了指小男孩儿,“瞧见没有,人儿子也喜欢她,父子俩都一个德性,缺心眼儿。”
      陈冶秋的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转开视线,像是没什么兴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排练室的门又打开了,凤岚背着个巨大的镲片跑了出来,手里的电话屏幕亮着,是凤栖梧打来的。
      他朝凤栖梧和齐粤招了招手,说了句等我会儿,我去开车,便往车库跑。
      车库在大院儿的北面,要去车库,迎面就能遇到门廊下站着的Melisa乔和陈冶秋。
      凤岚急急刹了车,脸上复杂的神色一滞,朝Melisa乔打了招呼,又被Melisa乔骂了几句不够稳重,才匆匆离开。
      凤岚这边动静不小,凤栖梧自然而然地也朝他们这儿看了过来,只不过这头一眼看的是Melisa乔。
      “今儿七月半,她还穿一红裙子,跟特么女鬼似的。”Melisa乔迎着她的点头示意也勾了勾嘴角,嘴唇不动地小声和陈冶秋说,“凤家出怪胎,娶进门儿的媳妇儿也不正常。”
      见凤栖梧的目光扫过身姿笔挺的陈冶秋,齐粤也不动声色地向她介绍:“那位是陈先生,Melisa的朋友,很快就会是乐团的新老板了。”
      凤栖梧朝齐粤看去,有点诧异陈冶秋会为了拉拢他买下这个乐团。
      齐粤点了点头,笑着说陈先生和我的音乐理念很合拍,将来乐团的风格和人员都会由我全权负责。
      凤栖梧也笑了笑,心说陈冶秋大概是研究透了齐粤,知道什么样的饵才能让他上钩。可这样的投入产出,似乎不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不像是陈冶秋这样的生意人会做的。
      正想着,身边悄无声息地滑过来一辆车,不是凤岚呜呜嚎叫的玛莎拉蒂,却是辆黄牌黑头车。
      陈冶秋和Melisa乔走了过来,朝齐粤点了点头,请他和儿子一起上车。
      “我们一起吃个晚饭,阿梧,你和凤岚也一起来?”齐粤邀请着凤栖梧。
      Melisa乔无声地笑了笑,看好戏似地眯着眼睛等凤栖梧的反应。
      凤栖梧笑着摇了摇头,放开怀里的小男孩,又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道:“中元节老太太要在家里做法事,我过来是等凤岚一块儿回家的,不打扰你了。”
      她说的家,自然是凤家,她的夫家。
      她说的你,自然不是陈冶秋,她的奸夫。
      陈冶秋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径直上了车。
      Melisa乔也跟了上去,顺手拉走了齐粤。
      车还没开,凤岚的车也到了。
      凤栖梧沉默着坐了上去,朝恹恹的凤岚看了一眼,不在意地笑了笑。
      凤岚没有笑,也没有说话,等着前头的车开走了,才慢悠悠地启动了啸叫的跑车。
      “难得,凤岚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大姨夫来了,怎么这么蔫儿巴?你又跟他呛呛了?”车上,Melisa乔转回身子,朝齐粤问道。
      “不知道,他今儿来了就这样。”齐粤说,想了想,他又补充,“每年中元节他好像都这样。”
      “那只能是家里闹鬼了。”Melisa乔嘲讽道。
      陈冶秋看似无意参与他们的对话,脸却一直沉着。
      “你又怎么了?”Melisa乔看出陈冶秋情绪不高,问道,“你家也闹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