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漩涡真纪闭上眼感知了一下周围，神色凝重了几分，因为她刚才发现不太美妙的一点，在这个书中空间里异能无法使用，而她的咒力容量同样也被消减。
第45章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乱步先生。
身处连环杀人案小说而能力又被削弱，必须紧跟侦探。
漩涡真纪捏紧了拳头，还好虽然身份变了但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不至于真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将死之人。
她揪起身上血迹斑斑又过长的纯白衾衣向那座府邸奔袭而去。
然而当漩涡真纪进入府邸穿过幽暗曲折的回廊后，看见的是江户川乱步难得失落地坐在沙发上。
漩涡真纪想要走到侦探面前的时候，却惊愕发现自己猛然又回到那座棺材里。
漩涡真纪长叹一口气，又要重来一遍。
在她再次破棺而出后，漩涡真纪冷静理了一下情况，她应该是不能被乱步先生看见，甚至可能不能与那栋府邸里的其他人看见。
结合墓地和棺材，她现在是鬼魂
哪个悬疑小说还涉及鬼魂的部分
在漩涡真纪看不见的地方，爱伦坡在教堂里自言自语到：“必须要限制真纪的行动啊。”
漩涡真纪重回到那座府邸，将自己隐藏在无处不在的阴影中，观察现在大厅里的剧情。
面容姣好苍白的罗德里克·厄舍对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侦探讲述着厄舍府的噩梦遭遇。
“自从那个不祥的谶言被佣人从阁楼中发现后，我们家就堕入深深的恐怖之中。”
漩涡真纪发现罗德里克·厄舍的动作既不连贯又不协调，好像竭力在克服但又没法克服的一种习惯性痉挛——一种极度的神经紧张。
“侦探先生，我之前所以请您来，是希望您能破解我妹妹玛德琳的死亡之谜，”罗德里克的声音一会高一会低，他揪着自己宛如游丝的头发说到，“虽然我亲眼见证她的尸体僵硬，可是我不相信。”
“因为我在她下葬后的第三天还听见了她的声音！”
玛德琳，这不是她角色的名字吗？漩涡真纪把自己往阴影更深处匿了匿。
江户川乱步没精打采地望着垂悬四壁的黑色帷幔，完全不像平时听见案件就高兴的样子。
漩涡真纪仔细打量了半天，发现了异样的原因——乱步先生长期挂在衣服上的眼镜不见了。
她听织田作说过，社长送给乱步先生的眼镜是他“发动”超推理异能的开关，尽管江户川乱步并不是异能者。
一旁的罗德里克的眼睛里突兀生出一种疯狂的喜悦与悲痛，极尽克制地继续说到：“然后您也看到了，我的母亲丽姬娅在今天同样走向了死亡。”
“想必您作为第一目击人比我更为清楚，她脖子以上全部都血肉模糊，当我试图抬起尸体时，头与尸体分离，而她的腹部被划出十字架的伤口，那几乎是把她开膛破腹。”
漩涡真纪在阴影里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因为罗德里克的语言是如此详实和无法按捺。
就好像他日夜期待着自己也能如此做。
但江户川乱步只是无聊地玩弄着身上这套过于古典的黑色大衣的扣子。
眼镜于他而言并非只是象征性的玩具，没有眼镜，江户川乱步最深处底色近乎无情的理性便一览无余。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没异能，但是说出眼镜和所代表的“超推理”异能是虚假的，会不会就是否定社长当年最初的照顾也是虚假。
天才侦探也有思绪混乱的时候。
罗德里克还在喋喋不休，他的瞳孔在微摇的烛光中变得更加透明，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昂：“玛德琳，丽姬娅，后面一个会是罗德里克！对了，是我，我是罗德里克！”
他长时间以一种全神贯注的姿势茫然地凝视空间，然后恍惚才回过神，恢复最开始那副忧郁而缓慢的语气说到：
“说到这里，您一定想知道我先前讲述的谶言是什麽，阁楼不容许言语，可是我明天就将死去，我要在今天卸下我灵魂的重负。”
“妹妹被黑猫吃掉了，母亲因此获得了生命，哥哥倒在油画里，乌鸦带来了姐姐的死亡。”
江户川乱步听到这句谶言才睁开眼，简简单单说到：“我知道了。”
罗德里克在叙述完后像是完成了使命，幽魂一般地离开客厅，却好像知道漩涡真纪在那似地经过她所在的走廊。
漩涡真纪连忙往天花板的吊灯上一翻，警惕地等他完全走过后才小心地跳下来。
江户川乱步仍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头地问到：“真纪”
漩涡真纪藏回阴影中说到：“是，我是已死的玛德琳·厄舍。”
江户川乱步听到她这句话，意想不到地指出：“不对。”
不过他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补充着说起刚才罗德里克提到的离奇死亡事件：
“丽姬娅的死亡现场是密室。那是二楼最里层的卧室，该卧室房门反锁，当时只能破门而入。现场其他物品没有任何损失，只有死者。并且据厄舍府的女仆所说，那间卧室的窗户无法被打开，看起来是个彻彻底底的密室。”
漩涡真纪皱了皱眉，密室杀人事件，听上去就很复杂。
然而这时候江户川乱步站起身，说着：“最后的答案会由真纪说出来，乱步大人觉得自己没有眼镜，没法‘施展’异能。”
漩涡真纪头疼地一滞，真要让她来推理岂不是他们很难走出这个书中的世界。
但是现在说出乱步先生实际上没有异能的事也无法解决，毕竟她能感觉到是他自己不想承认，甚至说他在担心着什麽。
江户川乱步走向另一侧的楼梯，没有回头地说到：“我会找到所有线索给你的。”
也给他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吧。
——
在江户川乱步上二楼再次检查丽姬娅死亡现场后，漩涡真纪也没有停在原地，而是在厄舍府各个阴暗的角落里游荡检查。
除了丽姬娅走向了死亡，在罗德里克的描述里还有一个人，玛德琳，也就是她。
乱步先生对她这句“是已死的玛德琳”指出有错，那麽到底是死亡有错，还是“玛德琳”有错，亦或是二者都不对
这时候漩涡真纪看见了一楼书房旁边的走廊里挂着一副巨型油画，应该是丽姬娅、罗德里克和玛德琳。
罗德里克在画里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画中丽姬娅和玛德琳有哪里说不出的古怪。
作为母亲的丽姬娅没有站在油画的中心位置，甚至她的脸部有一半都处于阴影中，看不清面容。
而妹妹玛德琳身形极为瘦削，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这客人真是麻烦，还要把他的杯子拿回来。”
突然从转角出传来两个女人对话的声音，漩涡真纪赶紧躲进旁边一个半掩着门的书房里。
外头应该是两个女仆，她们端着类似玻璃制品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叮当响声。
待女仆走后好一会，漩涡真纪才悄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病历。这是她刚才趁机在书架上翻找出来的。
作为一家书店的老板，漩涡真纪对书籍摆放的敏感度非常高，最左侧第二层的书籍摆放并不符合常理。
她轻手轻脚地一本本翻开检查，果然从中发现了一份被折叠起来的医生诊断证明。
玛德琳·厄舍患有蜡屈症。
漩涡真纪正准备上二楼把这个线索给乱步先生看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幽幽地穿过长夜，震荡着破败的厄舍府。
然后紧接着是一声女仆的尖叫划破死般的寂静。
很快漩涡真纪就知道发生了什麽，罗德里克·厄舍真如他自己所言，在第二天的淩晨死亡了。
在角色是侦探的江户川乱步的命令下，厄舍府中的佣人都神色惶惶地聚集在一楼大厅里——这座府邸里没有一个还姓厄舍的人了。
江户川乱步似乎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藏在房梁上的漩涡真纪知道他是在告诉她线索。
“女仆告诉我，丽姬娅夫人和玛德琳小姐长得非常像，只除了玛德琳小姐脖子上有一块黑猫模样的胎记。”
“同时最近几个月丽姬娅夫人对玛德琳小姐态度很不好。女仆猜测是因为玛德琳小姐这几个月长胖了许多，毕竟马上就是玛德琳小姐的成人舞会。”
“罗德里克的死因是休克，可能休克前还有呼吸抑制的表现。以及罗德里克画室的深处有着玛德琳的画像。”
漩涡真纪在房梁上挪移到最边缘的地方，悄无声息地顺着墙壁扔下那份诊断证明。
江户川乱步低头捡起，了然地点头，向漩涡真纪解释到所谓蜡屈症：
“这是一种旧称啦，症状表现为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外表看起来呈昏死状，身体保持着发作时的动作，对疼痛的敏感度降低，丧失对肌肉的控制，包括呼吸在内的身体功能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