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语凑近一看，认真地辨认这张几乎只有半张面甲的照片。
她看了一会，得出了结果：“嗯……我觉得这是那个警卫队长，好像是叫钢什么的。”
照明问：“他是安保部的吗？”
风语：“是啊，一个小队的队长。他还挺有礼貌的，我们不久前还一起吃能量块呢。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件事情本来应该不是很重要，照明估计炸药已经把它抛之脑后了。黑骑士处死了谁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她就是这样一个疯子呢？
但照明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警卫队长的死应该不仅仅是一个下马威。
还有黑骑士的喃喃自语。“有人以为可以破坏这一切”，究竟指的是什么？
照明没有告诉风语真相。
风语直来直往，爽朗而没有太多心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不知道一些事反而能保护她。
不知道风语如何看待她，但照明不知不觉，已经把她视为自己的朋友了。
照明抿了抿嘴，关闭照片：“我只是在隔离区周围看到了他，好奇他为什么在那里。”
风语没有怀疑，说：“可能只是巡逻路线的变动吧。”
照明还是提醒道：“我认为有些事情正在发生，而我们被蒙在鼓里。研究所最近总是出事，或许我们应该赶紧把那两个……送走。”
风语领会了照明的意思。
她愉快地说：“是的，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批物资运输地点就在美国附近，我会偷偷把他们带上去，虽然还挺舍不得的。他们很有趣。”
“那就好。”
正说着，照明收到了一条文本通讯。
她查看了一下，这是从公共频道里面转发而来的，她本没有加这个机子的通讯频率。
这当然会是炸药。他连发两条，信息里带着他那种颐指气使、自鸣得意的口吻：
[猜猜谁刚刚了解了下一个任务的细节？没错，正是本人。]
[副所长说要尽快开始训练，所以快点来实验室，别磨磨唧唧的。]
照明把信息划掉，甚至都懒得回复。
风语打趣道：“不会是你那个神秘的暧昧对象发来的吧？”
“是炸药。”
在风语像吞了生锈零件一样的表情里，照明耸耸肩，起身：“是的，就是这么惨，他非要来掺和这个项目。我先走了，去看看他又准备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出门差点被风吹跑……这几天全国风都好大，大家要注意保暖呀！不要等倒下了才知道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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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问题与回答
◎答案背后的问题◎
照明抵达了隔离区。
奇怪的是，她看到有一个量产机正在走廊里徘徊。
怎么，刚刚和风语编完瞎话，就真有小兵出现在隔离区了？
虽然搬到了北极，一应监控设施都有所松懈，但新的研究所还是按照旧有的结构重新架构起来的。
隔离区是研究员的主场，除了巡逻或是保障研究员安全的警卫外，其他杂兵不应无故出现在这里。
如果管理量产机的上级作风比较严格，这个小兵甚至会遭到处罚。
小兵的变形形态应该是一架飞机。她的机翼正随着主人的心绪，而忽上忽下、没有条理地上下胡乱摆动着。
照明没有在她的机体上看到警卫的标志；她单薄的装甲和手臂上装配着的落后武器，也证明了她不是一个警卫。
照明没有多管闲事的欲望，在芯头嘀咕了一下就作罢。
量产机中央处理器的设计比较简单，所以他们偶尔会呆呆的，在战场上射不准敌人、甚至打到自己人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如此看来，他们在不属于他们的地方乱兜圈子也是机之常情。这可能又是一个不小心走到不恰当的地方的新兵。
照明和小兵侧身而过，她小心地避让了一下，以免撞到量产机。
小兵又在原地犹豫了一会，照明用光学镜的余光瞥见她跟上了自己。
如果她走错地方，现在想要离开，应该往反方向走才对。往现在这个方向走只会让她更加深入隔离区。
照明停下脚步，想要提醒一下他；不料身后的小兵也跟着停下脚步，但是反应迟了几秒。
她跟得太紧了，差点没撞到照明身上，足部装甲因为主人的紧急刹车，碰撞出一阵尴尬的响声。
照明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好吧，至少现在确定她确实在跟踪自己。
她转过头，淡淡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小兵吓了一跳，连忙敬礼。
放下手后，她带着点局促说道：“对不起长官，我不是故意要跟踪您。我……我认识您。虽然您不是我的直属上级，但您救过我。”
照明疑惑地打量小兵。
量产机长得都差不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种形态，而这几种形态之间的区别也不大。
再加上照明从不相信自己的面部识别系统。她这个系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往往要输入三次以上的信息，才能把一个机的特征和名字对上号。
当初取代炸药成为K-13的管理者时，那句反击一部分是故意气炸药，也有一大部分是真心的——照明当时确实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小兵应该是察觉到照明不记得了，连忙补充：“上次噬铁虫袭击时，您和风语长官挡在我们前面，救下了我和整队人……我们都很感激。”
“噢。”照明想起来了。是当时运输补给的那队小兵。她应该是其中之一。
“你就是在混乱中把激光枪扔进虫群的那个。”照明揶揄道。
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见照明记起了她，小兵的护目镜亮了起来：“是的！是的。是我。”
“那你拦住我，是想说什么呢？”
小兵挠了挠头雕，照明的耐心给了她询问的勇气：“虽然您应该不知道，但我还是想问问。我在找一个人。她叫钢圈，是安保部的一个警卫队长。她好像被调走了，有一段时间没消息了。我知道她以前在这一区工作过，就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
照明皱起了眉头。
小兵说的机子她不可能认识，但是小兵的描述却给她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警卫队长……钢……？
直到她回想起风语的话，直到她回想起黑骑士办公室里那个破碎的机体。
不会吧。
照明横过手臂，切换出屏幕，调出了那只有半张面甲的照片，依然只截取了面部。
她把小电子屏翻转过来，为了让这个小兵能看到。
“是她吗？”
这照片实在模糊，饶是风语也看了大半天，换成照明或者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认得出来。
但就在图像映入视野的那一刻，这个小兵一眼就认出了警卫队长的照片。
她激动到甚至撤下了战斗面具，快速置换气体：“是的！就是她！没错。请问您是在哪里看到她的，长官？”
照明芯头更加疑云重重。不怪她多疑，实在是太巧了。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这个问题。
尽管不太了解所长，但是黑骑士的威胁毕竟还是给照明芯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是照明多疑。但是，这并不是很夸张的揣测，谁知道她是不是所长的一个活动眼线呢？
她微微后退一步，语气冷了些：“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问她的去向？”
小兵的机体语言变了。她变得退缩，一只脚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好。”
“你知道这不是我问的重点。”
沉默蔓延开来。
在照明坚定的目光下，小兵张了张嘴。她不安地挪动了几下，随即垮下了机体，好像变得更矮小了一点。
她放低了声音：“请别举报我们。我们——我们是火种伴侣。”
照明不知道作何反应，缓慢地眨了眨光学镜。
这……出乎意料。不是她预期中的任何一个答案。
小兵立刻补了一句，像是怕冒犯了什么：“我知道我们没有真正的火种，也不能进行火种融合。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我们有个约定。钢圈说这里有一种很美的景象，叫做‘极光’。她说任务结束后就会来找我，如果能请到假，就带我一起去看。”
“但……她没来。”
她的话语中满是迟疑与羞赧，又带着一丝丝和外人分享情侣日常的甜蜜。
是啊。
量产机没有火种。
心心相印的她们甚至无法做到火种融合。这个机子也就更不可能通过火种融合而形成的火种链接，感应到伴侣生命的消逝。
钢圈不会再出现，也再没有机会完成约定，带着她满心企盼的伴侣去看一次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