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老牛，这辈子遇到你真好！”
王娟说完这话，气息就微弱起来，她想说的很多，她想和牛霸天结婚，再生个娃娃，以后老了，两人开个豆腐摊。
现在似乎不能实现了，真的好可惜，不过她不后悔…
这辈子也算值了！
她抬起手摸着牛霸天的脸，眼神透着浓浓不舍，王娟手突然滑落，那双爱笑的眼睛也闭上了。
牛霸天看向王娟的伤口，撕下衬衣的，给王娟包扎住，看到子弹的位置，他心尖颤抖，还是安慰自己，
“有救的，娟有救的…”
他背着王娟，站起来探头查看，连续不断的枪声。
他开了几枪后，又蹲了下去，低声说道：
“娟，你放心还有救，我带你出去，我肯定带你出去。”
他刚才看到谢无畏似乎在旁边，他想到什么，不仅能洗脱谢无畏嫌疑，还能造成一点骚乱，或许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身下的是衬衣将王娟绑在自己身上，他站起来，和谢无畏眼神短暂对视。
牛霸天抬起手枪，瞄准谢无畏。
谢无畏掏枪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明白牛霸天的什么意思了，这是要将他和林若棠洗清嫌疑。
看到子弹打来，谢无畏动作慢了下来，一枪正中肩膀。
“嘶！”
谢无畏一个踉跄，身边的手下，连忙围了过去，
“谢副队！”
而牛霸天的一些忠心手下，这个时候看到牛霸天被围住，带着第一局的人冲击第一局特务的位置，造成了混乱。
第一局出现骚乱，田谷雄夫急得不行。
而此时，林若棠也在办公室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突然想到什么，她想起吴有承，他能给万帆送饭，就是一个心里有着自己主意的少年。
林若棠拿起电话，给吴家打去电话。
“嘟嘟嘟！”
“喂？”
听到是吴有承接电话，林若棠也松了一口气，她拿出手绢，挡在话筒中间，模糊自己的声音，
“去安和路十八号找万帆，让他开车去祥和路。”
吴有承还想问什么，那头的电话就挂了。
他来不及多想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认识万大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正好遇到吴有望，他皱眉喊道：
“去哪里？”
“去找同学！”
吴有承踩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万帆家，他激动地敲着房门。
万帆警惕打开房门，看到吴有承，很是诧异，
“有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吴有承大口喘气，咽了咽口水，
“刚才有电话打到我家，让我通知你开车去祥和路。”
万帆很快地反应过来，这人就是一直和自己联系的人，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在吴家待过。
他没有丝毫怀疑，立马租了一辆汽车，就往祥和路赶去。
在路上，他听到有人讨论。
“前面在抓地下党的人，都打死了好几个了。”
听到这话，他立即加大油门开了过去。
正好看到谢无畏中枪，牛霸天的手下又引发骚乱，他直接一手拿枪，一手开车。
往牛霸天附近冲去，他在翻车的附近一个漂移，打开车门，对牛霸天喊道：
“上车！”
牛霸天不认识这人，但是也知道现在来救自己的肯定和林若棠有关，他背着王娟跳上车。
他和万帆一边开车，一边拿枪反击。
田谷雄夫看到有车跑了，连忙喊道：
“快追！”
而他下车来到谢无畏附近，发现谢无畏捂着肩膀，脸色难看。
“田谷课长！”
谢无畏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鸷，
“我都没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是红党的人！”
田谷雄夫见此，上下打量他，
“不止你没发现，就连你关野中尉都没发现…”
周拓走了过来，对谢无畏说道：
“谢副队还是先去医院！”
谢无畏捂着肩膀站起，眼底带着狠意，
“小伤，我还可以继续，千万不要让牛霸天跑了！”
他站了起来，似乎还要跟着人去追牛霸天。
田谷雄夫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淡定给地挥手，
“谢副队，还是身体要紧，再说他们受伤了，只要我们盯着各个医院和药房，那么他们也逃不掉，我不信他们不用药就能好。”
这边万帆终于将车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刚要转头，听到身后压抑的哭声，紧紧的捏方向盘。
车上的牛霸天抱着王娟，感受她冰冷的身体，他真的不敢相信，之前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嘶！”
“娟！”
“你醒醒，我给你找医生！”
刚才看着心脏附近流出鲜血，他就已经猜到结局，只是他不敢相信。
万帆听到附近的汽车的声音，知道追兵来了，他转身对牛霸天说道：
“现在赶紧走！”
牛霸天背着王娟的尸体，万帆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
两人从巷子七拐八拐，回到了万帆的住处。
牛霸天将王娟放在床上，郁文野站在门边，见王娟和牛霸天都受伤了，他低声说道：
“我认识一个医生朋友，我可以叫他来…”
牛霸天不吭声，只是搂着王娟毫无声息的尸体，默默流泪。
这粗犷的汉子，满脸泪痕，面如死灰，叫人看了就心酸。
郁文野擦着自己的眼角，万帆也走出房门，坐在门外。
郁文野找到自己的医生朋友，看到郁文野还活着，他朋友也很激动，加上受伤的日本人很多，他顺走一份给日本人的伤药，给了郁文野。
万帆缓了缓，他推开门走进来，对牛霸天说道：
“你现在要离开了，等会儿日本就要全城搜查了。”
牛霸天不理人，万帆上去按着他的肩膀，
“好歹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牛霸天的腿上和手臂上都被子弹打中，只是他仿佛没感觉，一直抱着王娟的尸体。
听到这话，牛霸天眼神转动，眼神空洞，嘴里说道：
“你们先出去，我给她整理一下，她最爱美的一个人，可惜今天没法穿她的紫色旗袍，要是有紫色旗袍就好了…”
万帆见状，只好和郁文野从房间走出来。
牛霸天给王娟整理衣服，拿出腰间的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想来想又放了下来，他不想死了，还要拖累其他人。
第272章 埋葬
郁文野站在门口，脑袋还在痛，扶了扶额头，脑子灵光一闪，神色大变，
“万帆，情况不对！”
万帆反应过来，往屋子里冲去。
进去后，就看到牛霸天拿出一个匕首，往自己胸口扎，万帆上前打掉他的匕首，他神色严肃，
“你在做什么？”
“你这样对得起牺牲的同志吗？”
“她会想看到你这样吗？”
听到这话，中了好几枪，都不吭声的钢铁般的汉子，现在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
万帆却不敢出去了，在屋子里盯着牛霸天。
万帆想起自己的叔叔，眼眶红了一下，
“这条路上总有人牺牲，就这么死了，不如死得有价值点，我想这位同志也不想看到你为她这样，你好好想想吧，想想她还有什么心愿。”
“活着的人最痛苦，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活着，我们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她肯定希望你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一份…”
牛霸天给王娟的头发，夹在耳后，他低头发现一个本子从王娟的怀里掉出来。
他摸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打开笔记本，牛霸天见王娟喜欢学习，担心自己以后和她没话说，王娟在上海的时候就偷摸学习，王娟离开，还给自己悄悄找了一个老师，就是准备再次见面的时候，给王娟一个惊喜，可惜王娟还没看到自己为她写的诗。
牛霸天收回思绪，他看着日记的记录，眼泪滴在本上，每一篇的开头，
“老牛，我在回去的路上很危险，我遇到一个大姐，她坚强勇敢，现在都是游击队成员了，我一定要向她学习…”
“老牛，我在老家，看到好多新东西，不是跟国外洋装和洋货，而是精神上的新东西，这里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老牛，领导说我很有天分，我去培训班了…”
“老牛，培训班老师说我很有聪明，是个读书的苗子，哈哈，我可真高兴。
我在这里说一句，你可千万不高兴，要是我们生个娃娃，像我一样会读书才好，哈哈…”
她的字迹从歪歪扭扭到工整干净，每看一页，牛霸天的心就痛上一分。
最后一页，王娟写着：
“老牛这里是真的好，你一定要来看看，你会喜欢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