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刘啊，咱也不跟你客气，委托费我就拿走了，至于多出来的你自己去买点好吃的好玩的。”
她艾利欧格可不会自降辈分，小刘就是小刘，她可是个几千岁的老东西，怎么可能叫区区七十岁的小屁孩为奶奶。
她，艾利欧格，可是有尊严的！！
刘奶奶看着眼前顶多十几岁的少女陷入了熟悉的沉默，她上一次被叫小刘还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但自从艾利欧格接了委托后周围人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这少女一起叫她这个七八十的老婆子为小刘。
她没忍住：“小艾啊！你叫我小刘，那我的孙子你要叫什么？”
你俩的年龄可是差不多啊！你跟我一个辈分，那我的孙子岂不是也要叫你奶奶？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当长辈？
“小刘忙！”艾利欧格高兴地说，这个冷笑话她憋了很久了，就等着小刘来问呢！
如此精彩的冷笑话，要是不被传播出去那就太可惜了！
头发苍白的刘奶奶拿出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现在的年轻人啊！
她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冻。
“隔壁小李找你，小艾你快走吧！”刘奶奶决定祸水东引，隔壁那个总是挖苦她的老婆子小李就非常合适。
小李一定能经得起冻。
*
艾利欧格从小李家出来，她的每日委托只剩下最后一个——帮助某个老板卖他的鸡和牛。
“你为什么只卖鸡和牛？”
艾利欧格十分不解，你这动物的就业范围不够广阔啊！
老板却哈哈大笑：“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指着那边的鸡道：“这是为低端客户准备的。”
指头一转，他又指向那边的牛：“这是为高端客户准备的。”
最后，他双手叉腰，仰天长笑：“交给你了小姑娘，我要去奔向快乐啦——哈哈，那群家伙正好三缺一！”
他就这样留给了艾利欧格一个向快乐奔跑的背影。
“等……”你还没说价钱呢！
艾利欧格伸出尔康手，然而奔向快乐的老板此时一心只有快乐，完全没有转头看向这悲伤之地。
算了，就赌现在没有人来买肉吧。
魔神的一生谁能不赌个几次？
然而，天不遂魔神愿。
“这肉怎么卖？”
什么都不知道的艾利欧格很想把奔向快乐的老板抓回这悲伤之地。
她看着眼前的鸡肉和牛肉，决定按照经验来赌一赌。
由九牛一毛可得，牛肉的价格应该是九分之一毛。
至于鸡肉？
唔……
那就赌这位客人只买牛肉好了！
“牛肉是九分之一毛。”
她抬起头，故作深沉且理直气壮地对着客人道。
“哦，好的。”客人好像也和她一样完全不清楚物价，只是在一个眼熟的钱包里翻来翻去。
等等，这钱包怎么和希巴拉克是同款？
维茨特兰人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竟然丧心病狂到连钱包都要和首领用一样的。
太可怕了！
这就是林柒记忆里的毒唯吗？
“抱歉，我没找到毛发，你看九分之一的贝壳可以吗？”这客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艾利欧格却觉得自己从他的面具上看到了窘迫。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话说纳塔有用毛发进行交易的吗？
艾利欧格挠挠头：“当然可以！”
至于九分之一的贝壳能不能用，那是奔向快乐的老板该考虑的事。
等等，艾利欧格看着眼前的客人（？），忽然觉得他不太对劲。
他是个什么东西？
龙？那为什么有人的气息？
人？那为什么又有龙的气息？ ？？？？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艾利欧格觉得脑袋要炸了，她无论怎么翻都找不到眼前这人在纳塔生活的痕迹。
——他好像是忽然从地里蹦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葫芦娃也有能证明他们出生的葫芦藤，可艾利欧格翻遍脑袋也找不到眼前这玩意儿出生的葫芦藤。
在纳塔居然还有她找不到来处的……玩意儿？
艾利欧格用好像要把眼前客人脱光的眼神盯着他，让眼前本就窘迫的人（？）更加不安了。
“那个……我……你……”他语气支支吾吾，似乎很想跑路，但肉又被艾利欧格拿在手中，他不能跑路。
他想要完成他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奥奇坎，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希巴拉克和伙伴们等待许久也不见被他派出去买肉的奥奇坎回来，于是决定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应该啊，这附近卖牛肉的那一家老板为人友善，道德水平也很高，按理来说最适合奥奇坎这种初次接触人世的人，不应该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希巴拉克放心不下，亲自跑到卖肉铺一看，某个熟悉的魔神正死死盯着奥奇坎。
咯噔。
希巴拉克大感不妙，准备转身就跑，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敏锐的魔神顿时感知到他的到来。
她聪明得脑瓜在两人身上一转，就知道这二人有情况。
“好啊！希巴拉克！你…你…居然在外面有别的龙了！”
希巴拉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在薇薇安的帮助下，纳塔大联盟兵不血刃地就拿下了米克特兰，并将已经进入美梦的恶龙们尽数诛灭。
薇薇安也得到了真正的自由，她于受**的束缚解脱后，面带微笑化作自由的鸟儿飞入夜神的怀抱。
临走前，她对希巴拉克说：“去看看地下吧，他在等着你。”
本将米克特兰翻了个遍的希巴拉克得到提示后，果然从地下的地牢里找到了被龙族囚禁的人龙混血奥奇坎。
老实说，关于留不留下奥奇坎，联盟内部高层出现了很大的争议。
一直想要诛灭恶龙的伊葵主张杀了他。
“他的诞生就是一场错误。”伊葵知道，人龙有着生殖隔离，怎么可能出现人龙混血？他的出生背后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
伊葵绝不允许这种阴谋威胁纳塔，她们诛灭恶龙后的乐土绝不允许这种阴谋存在。
“我和妹妹站一起。”死里逃生的阿霍布被特特奥坎所救，此次随族里勇士来到联盟的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妹妹。
他将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直至生命的终结。
“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至少也要让他拥有选择未来的权利。”被龙之母养大的莉安歌一直主张人龙和平，她的屠刀只会对准恶龙。
奥奇坎的背后或许会存在巨大阴谋，但从出生起就被拘禁的他绝对是无辜的。
乌努库点点头：“我也一样。”
他站在莉安歌这边。至于马古汉，他正在忙着重建米克特兰，没空来参加这场会议。
二对二，现场的四人都将目光投向始终一言不发的首领。
“希巴拉克，你怎么看？”伊葵询问道，她很好奇希巴拉克会怎么想。
希巴拉克没有发言，他一直在回想奥奇坎初次看向他的眼神。
他将自己看做了他的太阳啊。
希巴拉克叹气，望向窗外，纳塔的太阳一直是那么火热，均匀地向苦难的人播撒自己的光辉。
他也曾遇见过太阳，现在也该他来做别人的太阳了。
希望他这个眼中的太阳能够引导他走向正途吧！
“让他跟着我吧。”
希巴拉克结束了这场争议，也决定了奥奇坎的未来。
*
“我不是龙，我是人。”奥奇坎反驳艾利欧格的话。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和希巴拉克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是人。”他又重复了一遍。
希巴拉克。
这世上从未有过那般温柔和仁慈的强者，他是人，他是真正的人，是只属于人的王。
奥奇坎只能想成为人，一个能永远追随他的人。
“哇哦！”
艾利欧格看着他的眼神，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影。
知道她的存在，甚至还专门提防她听八卦的风，又与龙有关系，又爱搞事，这个龙是谁呢？
好难猜呢，你说是吧，瓦萨克拉胡巴肯？
艾利欧格怜悯地看着带着面具的奥奇坎，真可怜啊，摊上这么个爹。
她伸手拍了拍奥奇坎的肩膀：“小奥啊！我知道我知道，不用重复了，你小艾阿姨耳朵没那么差，不用再说两次，你觉得自己是人就是人吧！”
“活在世上，总要给自己选择一个来处，一个归处，你的身世决定自己很难找到来处，但是今后的归处却由你自己掌控。”
说完，她从怔住的奥奇坎手中拿过贝壳，掰下九分之一贝壳，将剩下的九分之八塞进自己新买的小钱包里。
反正这是希巴拉克的贝壳，等价代换这贝壳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