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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可以当我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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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而且无穷无尽,无处可逃的黑暗。
      虞吟愣住了,他还没放开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不要放开。
      太黑了,怎么能这么黑。
      若是关上门,他恐怕连手里的东西都看不到。
      虞吟不知所措,忽得想起傅医生的措辞,难道这就是这两日病房新做的装修?
      或许有什么用处吧。
      虞吟方在陆母那修改了对陆熠的少许偏见,又应了好好照顾陆熠的要求,于情于,他都有点担心,怕哨兵讨厌他,耽误了治疗。
      毕竟在往常,他一进门,哨兵便能听到,偶尔还会朝他的方向看来。眼下却没有,说明这黑可能会吞没他的声音和脚步声。
      可能是讨厌他,所以才这样装修的吗……虞吟不自觉朝糟糕的方向去想。可念起陆熠前几日的面冷心热,又硬生生按下去心思。
      再近一点试试。
      虞吟拎着东西,轻轻松开门,摸索着,朝里走去。
      像是走进了一团冰,冷意侵蚀他。房间里居然比外面还要冷,身上的新衣服不顶寒意,虞吟有点抖,原本轻快的步伐也开始沉重。
      越是走的近,他越能察觉到空气中波动的情绪。
      是雨。
      是雾。
      是石头上的青苔。
      无孔不入地穿过他,围绕他,包裹他,试图缠绕他的肌肤,侵入他的鼻腔,环绕他的脖领,引领着,将他朝不知名的地方拉扯。
      虞吟莫名踉跄了一步,不知道磕碰到了什么,不合脚的鞋绊了他一下,手里的粥也晃动,打破了阴暗潮湿的水面。
      涟漪骤起。
      “谁?!”
      厚重的黑里爆出后知后觉,下意识的被发现后的恐吓。
      比以往的声音都要恐怖。
      虞吟的喉咙一下被禁住,周围时刻在他身上寻找破绽的潮冷趁机而入,他从鼻腔发出微弱的哼声,身子顿时又冷又软,想要投降跌倒。
      经过教导能够克制住的精神力也在入侵中破开了储存池塘的边口,丝丝缕缕向外波荡。
      “别……”虞吟恍惚着意识到什么,向前抓了抓,碰到了冷冰冰的玻璃围墙。
      只是他的阻止碰不到溢出的精神波动* ,它碰到了空气中不停散发的冷,一颤,如水面坠石子,一圈圈又快又急地荡到了另一个涟漪的中心。
      陆熠的声音乍起,他提高音量,音调不稳,情绪也不稳地喊道,“怎么是你?!”
      黑漆漆,因为下雨没什么光亮的玻璃围拢的空荡病房内,陆熠跪倒在地。
      他的病服被冷汗浸湿,一层又一层。
      他觉得冷,又渴望冷,希望这冷能切切实实地冻死他。
      他不能死。
      他要这冷折磨他。
      陆熠眼底猩红,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盘旋,直到被虞吟身上传来的精神波动打断。
      他的本能比陆熠先一步认出了他。
      潜意识里和无穷的黑勾出陆熠一点点智。
      他的嗓音恐怖,吓人,冰冷,像是生活在深海里的阴森生物,不容侵犯和反驳。
      “出去!”
      只是虞吟又听到了压在这些之下的孤独,自责,和按压的渴望。
      虞吟摇摇头,撑住了玻璃小窗外的外接小台面。
      “我来、来给你送东西。”
      说着,他就要用颤抖的牙齿说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陆熠又喊道,“出去!!”
      只是话音未落,一层层精神波动,孤单又潮冷地勾着他,野兽般操纵病体冲到了窗口,只一个瞬间。
      陆熠苍白,青筋暴起的手臂,猛的伸出小窗口,饿狼捕食般噙住了虞吟的手腕。
      抽痛声。
      束缚带弹出的声音。
      仪器嗡鸣做响的叫声。
      齐齐炸开。
      陆熠压制不住嗓音里的暴动,“我说让你,出去!”
      他如此说,本能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命令他死死抓住虞吟。
      脆弱的手腕。
      像泥潭边突然生长出的唯一小草,孤零零的摇曳,被风吹动,同深陷泥潭的孤狼对上视线。
      你和我都只有自己。
      孤独促使他们相碰。
      虞吟忍着痛,将粥放到旁边,空出的手轻轻贴上陆熠的手背,的青筋像是跳动不止的心脏,一下下鼓噪地贴着他的手心。
      虞吟说,“上将大人,我不怕痛。”
      他向来能忍。
      比体温,阴雨滚烫的泪顺着细瘦的下巴忽得落在苍白到形同死人的手背上。
      “啪嗒。”
      虞吟的睫毛轻颤,“我给你带了粥。”
      第17章
      粥?
      什么粥。
      陆熠的意识乱成一团,独剩的智犹如暴雨中的火,暴躁地燃烧着,然后被雨水一点点吞噬边缘,直到某刻被吞没干净。
      陆熠不想考虑什么粥!
      向霖的死,向霖父母的指责,他无法可解的自责一层层裹着他,任由他在这窄小的病房里崩溃。他每年都会如此,但今天更为严重。
      他宛如搭建好的积木,在崩溃中一层层解离,释放出可怖的情绪。
      可偏偏这时,有人推开了他的门。
      为什么要推开他的门?
      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向导?
      其他人他都能不去会,只有虞吟,陆熠猩红的眼直直望去,似乎穿透漆黑的玻璃,看到了紧握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