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啧，她倒是惬意。”
一道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琴酒拿过了凉宫千秋手里残余的烟，随后扔在烟灰缸里。
“这才多久，你倒是学会抽烟了。”
“我只是想知道，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吸引你。”凉宫千秋吐出嘴里残存的烟圈，喷了琴酒一脸。
略带无奈地挥着手，琴酒眼神幽幽，“不是吸引。”
只是会用它来释放压力，释放内心的烦躁罢了。
“噗嗤。”
凉宫千秋忽然拽住了琴酒的衣领，因为是半靠在沙发上，琴酒一时不察竟让她得手了，不过最后还是及时用手撑住了身子。
琴酒的右手就这么撑在凉宫千秋的一侧，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琴酒几乎可以看到凉宫千秋挺翘的睫毛，几乎毫无瑕疵的脸。
不得不承认，她女装的时候比男装好看多了。
男装的raki更多给人的是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女装的凉宫千秋，则又多了几分轻熟。
她不是个温柔的人，仅存的温柔都给了星野悠。
手腕一个用力，琴酒站稳了身子。
有时候他还挺羡慕星野悠的，有这么多爱着她，守护着她的人。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曾经琴酒以为自己不在乎。可对象若是凉宫千秋，多少还是有些在乎的。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琴酒很想在凉宫千秋的眼里看到自己，只能看到自己，就像当初从火海中走出的那样。满心满眼，全是自己。
技术高超的调酒师在吧台上疯狂炫技，引得周围连连喝彩。冰块与玻璃器皿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美妙的音乐前奏。
鼻尖萦绕着各种酒的香甜气息，其中占大头的当属威士忌。
角落的留声机正放着耳熟能详的爵士乐，凉宫千秋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许冰凉的酒液顺着下颚往下滑，溜过锁骨，没入那柔美的曲线。
喉结滚动，琴酒别过眼去。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拽住，力道大到他没忍住嘶了一声。
刚想发作，一抹柔软贴上了他，接着是一股清冽的杜松子味儿顺着口腔滑落喉管。
琴酒有些诧异。
方才没注意看，她点的竟然是琴酒吗
凉宫千秋没有闭眼，而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琴酒，看得他浑身一热。
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琴酒反客为主。舌尖抵住齿关，一个用力就被撬开。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将军率领着兵强马壮之师，面对紧闭的城门发起强烈进攻。城门上的士兵各个举着精良的弓弩，严阵以待。
两军就此展开厮杀，或长枪突刺，或箭雨纷飞。
良久，一直到凉宫千秋有些喘不过气了，琴酒才放开她。
亏得这里是酒吧，情到深处没人会注意角落的事情。
“你不后悔吗”
简单平复完呼吸后，凉宫千秋仰头问琴酒。
琴酒知道，她是在问组织的事情。后悔吗琴酒从不后悔。
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得到了延续。可只有遇见她的那一刻，黑泽阵才获得了新生。
就算有，他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都说一见钟情终究不过是见色起意，琴酒心想这肯定是在鬼扯。
如果在那片火海里，在对方都被烧的乌黑的情况下，自己还能见色起意，那可真是个流氓。
没有回答，琴酒反问了一句，“你后悔吗”
后悔就这么放弃多年来的一切，拱手送人吗
凉宫千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后悔。”
琴酒笑了，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不后悔。”
落子无悔。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这场棋局的胜负已经注定。
小孩子会因为a比b更好自己选了b后悔没有选a，成年人的世界可没那么多时间去懊悔。选了就是选了，懊悔也没有用，不过是平添烦恼。
“哈。”
凉宫千秋忽然觉得眼前的琴酒有些不太一样。褪去了在组织里的锋芒，他的眼眸柔和了些许。
琴酒不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他是想的吧，她也是想的吧。或许，并不是不能试试。
“喂黑泽阵。”凉宫千秋认真唤道。
琴酒抬眸。
她很少叫他真名。
“我敢用后半辈子为注，跟你赌一场平凡人的生活，你敢吗”凉宫千秋冲琴酒举起了小指，似乎是要进行小孩子般拉钩的仪式。
在那双黑色的瞳孔中，琴酒看到了自己。
嗤笑一声，他为凉宫千秋的幼稚笑出声。可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搭了上去。
“黑泽阵没有什么不敢的。”
小指交迭。
昏暗幽深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斑驳的地面上，交织...交融...
风以肆意吻枯桠，我以残骨吻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