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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相到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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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休息室就在外面。
      这一层只有厉潮一个病人,除了特许的医护人员,只有厉家人才可以上来。
      宋时眠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周围太安静了,似乎除了他和江清韵就没别的人。
      可一个医院,一个病人都没有合理吗?
      他顺着江清韵搀扶的力道,坐到椅子上,抬手往前摸了摸,摸到一张高度刚好的桌子。桌子上放着江清韵给他点的菜,右前方还有一个插着鲜花的花瓶,清浅的百合香味传了过来。
      宋时眠拿着筷子,摸索着夹了一筷子菜,问江清韵,“这是哪家医院啊?感觉环境还可以。”
      医院是得知厉潮的病情后,厉劭投资建的,环境和医疗设施自然是没得说,同样的,价钱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
      江清韵张嘴刚要说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她还记得厉潮给的人设,要是让宋时眠知道厉潮骗他的事不仅这一件,她儿子明天可能得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了。
      于是她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换了个说辞,“医院是他爸的朋友介绍的,一个诊所,因为接的都是他这种客人,所以人很少。”
      她这么一说,宋时眠顿时理解了。
      毕竟像厉潮这样的,他从小到大也只碰见他这么一个。
      江清韵见他只夹跟前那盘菜,便主动拿公筷把离他远一些的菜夹到他碗里,跟他打探厉潮的情况。
      “团团他……怎么样了?”
      宋时眠咬着牛肉的动作顿了下,“你没见过他吗?”
      江清韵笑得有些勉强,“在门外面见过一眼,他生病的时候,不怎么想见我。”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宋时眠把肉吞下,如实告诉她厉潮的情况。
      “估计这几天都没睡,状态不太好,但精神还行,说的话他也会听。”
      “那就好……”江清韵道,“麻烦你了。”
      宋时眠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从两人见面以来,第一次喊了她。
      “妈,我们是夫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虽然气他隐瞒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抛下他不管。”
      江清韵眼眶酸涩,张了张嘴,还想和宋时眠再说些什么,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站在门口的身影。
      厉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过来的,过来了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在门框上,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低垂着眉眼,安静地看着宋时眠。
      “团团……”
      江清韵喃喃开口。
      宋时眠像是有所感觉,朝厉潮站的那边扭过头。
      男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双手无措的垂在身侧,漆黑的眼睛像是透不进一丝光。
      只有看着宋时眠的目光依旧专注。
      “厉潮?”
      宋时眠传来一声很轻的询问。
      男人走到他身边,想伸手碰碰他的脸,可最终还是垂下手,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神色局促。
      “我有好好的睡觉,可你不见了,我以为你……”
      以为你不要我了。
      宋时眠伸手扣住他的手,问他,“吃饭了吗?”
      见手被拉住,厉潮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雀跃,“还没呢。”
      “那你自己找张椅子坐。”说完后,宋时眠问江清韵,“妈,还有多余的碗筷吗?”
      江清韵猛地回神,“啊……有,我去拿。”
      她拿着碗,神色复杂地看着厉潮接了过去。
      其实她在医院里见过很多次厉潮,可无一例外都是沉默的,把自己封闭住的,无论她说什么,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时间久了,江清韵原本火热的心也渐渐在沉默中冷却了。
      直到今天,她在医院里,看了一个不一样的厉潮。
      他端着碗,耐心地把宋时眠碗里他不爱吃的菜挑出来,看着青年主动分了个虾给他后,眉梢间的愉悦藏都藏不住。
      江清韵神色有些愣怔。
      原来,他是会笑的。
      她好久没见过他笑了。
      唯一能回想起来的却是他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捧回一张奖状,上面用幼圆的字体写着“礼仪小标兵”。
      面对孩子希冀的眼神,她那时候说的是什么来着?
      “团团,妈妈很忙,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来烦妈妈?”
      ……
      生下厉潮其实是江清韵计划之外的意外,他像是个灾难,一出生就带病,每年的治疗费用就是一大笔钱。
      因为疼痛,年幼的厉潮其实很不安分,动不动就哭。
      而江清韵从小又是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千金小姐,生下厉潮的时候她年岁并不大,在父母眼里她甚至还是个孩子,结果一转眼就当了妈。
      面对哭闹的厉潮,她那时候心里没有爱,只有厌烦。
      特别是厉潮吃了带激素的药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胖,圆滚滚的,像个球。
      于是她选择跟厉劭一块出去闯荡,把厉潮留给爷爷带。
      那时候的厉潮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用奶奶的声音跟她汇报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可应酬了一天的江清韵只觉得烦。
      于是电话变成了一周一次。
      渐渐地,一个月一次。
      再后来,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餐桌前,厉潮同宋时眠说,“我刚刚做梦,梦见把我丢下,说要和我离婚。”